郑东耘也看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其实我第一次看到冯子思的时候,就不喜欢他。你从来没对我提过这个人。我讨厌这种对你一无所知的感觉。”
郑东耘比她想的还要敏感,但那天晚上,即使他内心耿耿于怀,还是给了她一个宽厚深情的拥抱,意识到这一点,安琪不由牵住了郑东耘的手,斟酌了一下,才说:“我们过去是恋人,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知道几年前盛世集团破产的事情吗?”
她后来也在网络上搜索过,相关报道隐晦曲折,貌似当年还比较轰动,是以这样问郑东耘,没想到郑东耘一听就惊讶了,低声说:“难怪!他是盛世集团的人?盛世的总裁名叫冯德舜,一共有兄弟四个,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分别是尧舜虞汤,冯子思的父亲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
谁知安琪更惊讶,“这我倒不知道,你怎么对他们家了解得这么清楚?”
郑东耘看看她,“盛世集团鼎盛时期,冯氏兄弟旗下有上十家上市集团公司,被称为盛世系,一度控制资产超过一千亿。后来破产时,他们家光打官司的律师费都花了二百多万。冯家兄弟的发家和败落,都成了商业上的经典案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跟人谈恋爱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安琪目瞪口呆,“没听他说过,大概……,我们还没进展到见家长的份上吧。”
安琪一时有点失神,然后又想到,冯子思把自家情况瞒得滴水不露,但他其实是见过她父母的。那年他跑去看她,和她爸妈一起吃过一顿饭。她爸爸那时候还对冯子思印象极好,……当然起初有多好,后来就反弹得有多差。
郑东耘拍拍她的手,“你接着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
“那年他家里出事后,我们就分开了。”安琪沉默片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当时没有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失踪了。起初联系不上人,我很担心害怕,以为他生病了,出事了或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后来听说他托人到学校把学籍什么的转走,于是认为他可能想要分手,却不好意思朝我开口。那段时间过得很混乱,期间还碰上我奶奶去世,我那时……,花了很大气力才走出来。”
她看起来有点难过。郑东耘把她搂过来,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依偎着,沉默了很久,郑东耘才问:“后来你就糊里糊涂地嫁人了”
安琪沉默很久,才说:“我没有糊里糊涂结婚。我嫁人时也是打算认认真真过一辈子的。李星河那人你也看和了,咋一看也是帅气温和,文质彬彬,结婚后才发现,所谓文质彬彬,其实就是冷漠罢了。”
郑东耘心里暗暗泛酸,还帅气温和,这说的跟他看到的是一个人吗?却不动声色说:“以前听你说过,你这么好一姑娘,他凭什么那么对你?”
“我也是猜测,大概他那人也有段难忘的过去吧。”安琪忽然笑了,“算了我们不要谈他。总之连续被男人嫌弃,对我的自信是很大的打击。”
郑东耘听得心里难过,抱了抱她,说:“哪有全世界的男人嫌弃你?你才遇到过两个混蛋而已。”
安琪横眉立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嫌我倒霉得不够?”
郑东耘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才是他熟悉的安琪,就算再伤心难过,片刻后也能自动疗伤,满血复活。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酸烘烘地说:“有个混蛋说不定现在还喜欢你呢。”
安琪斜睨他,得意地挑挑眉:“你是在吃醋吗?”
郑东耘挖她一记白眼:“谁让我瞎?”
“别多心,”安琪豪爽地拍拍他的肩,“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郑东耘闻言,忽然一阵轻松,以他的了解,安琪是绝不可能再和有妇之夫纠缠的了。但他随即意识到,这轻松来得毫无道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受,尤其让他觉得,他是落了下风,。
于是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两份沮丧:“怎么的?如果他没主,你是不是要回头把人拖走?”
安琪呵呵笑:“我是拖不动了,我现在有人拖。”看着郑东耘悻悻的脸色,又说:“再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那如果大哥没生病我还碰不上你呢,我上哪儿认识你去?”
郑东耘十分不满:“都在一个城市里,你怎么不说咱俩说不定早见过呢?你怎么不说,如果我高考报了你那个学校,那我们还早就认识了呢。”
安琪点头,“对啊对啊,要是早认识你,会是什么情况?”
郑东耘想了想,灰心地说:“白搭!早些年我忙得要死,肯定没功夫理你。”
“……喂!”安琪瞪着他,最后憋不住笑了。
她想,原来这就象是唐僧往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劫,唯有天时、地利、人和都到了,老天才会让你明白这一番磨炼的苦心。
郑东耘也在想,不过他想的是,尘归尘,土归土。郑东耘的得归他郑东耘,应该想办法让姓冯的小子快点滚蛋算了。
☆、聚餐
过了几天,林晓瑜给安琪打电话,说是打算安排w市的几个同学聚一聚,邀请她参加。
安琪一想到冯子思肯定在邀请之列,就觉很踌躇。她现在想起他,心情很复杂,觉得他有很多个面孔,她对他其实一点也不熟悉。再加上郑东耘现在每提及冯子思,已经是赤祼祼地把敌意刻在脸上,也让安琪很头疼,于是她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忙着赶画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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