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心情绕一大堆弯子,看着江祁景越来越焦灼,有种奇妙的报复成功的成就感。
“江总,我当初去找你的时候,我也是像你一样,又气炸又崩溃,你当时好像还在忙你的合同,表现得可冷静了啊。想起来也就一两个月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对我态度那么差,对云及月态度更差,想起来真是恍若隔世……”
江祁景手指微微收拢。他不在乎秦何翘的冷嘲热讽,满脑子只有病房里的人:“我只想知道云及月有没有危险。”
“她受了点刺激而已。话说,江总,你知道她失忆了吗?”
江祁景:“她告诉过我。”
“她告诉过你忘了什么吗?”
江祁景的喉间好像又尝到了腥甜的、铁锈般的血腥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个词语曾经否定掉了他们过去的记忆。
“她是不是跟你说过她喜欢江慕言?”
提起这个名字,男人骤然阴鸷,声音彻底冷了:“秦小姐,有话直说。”
“不好意思,我小门小户出来的,没什么家教,就喜欢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秦何翘道,“她是不是还告诉过你她喜欢了江慕言十年?”
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杀伤力。
蓬勃的戾气从男人的眉眼间释出,怒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承认不肯。
否认不能。
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只是色荏内厉罢了。连发怒都是多余的。
秦何翘:“她还告诉我,她昨天和江慕言过夜,你在外面等了一晚上。江总,圣马力诺的晚上冷吗?”
云及月说了这件事后,也顺便解释了江慕言是旧病突发。
可是秦何翘就是故意这么刺激他的,“你在外面待了一夜,不会是在等云及月吧。你不会想云及月那个时候在发生什么吗?你一点都不介意?”
粉饰太·平被一点一点地戳破。
江祁景瞳孔里已经没了情绪:“我的介意并没有用。况且我答应过云及月,我会向她证明我复婚的诚意。”
“因为你知道人家是十年两情相悦心甘情愿,你只能看着。所以就算介意又怎么样——你是这么想的吗?”
江祁景喉结困难地动了下,话被强行扯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他从头到尾没有掩饰住一丝情绪,心思被猜透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秦何翘把那些念头用语言重复出来的时候,心脏便又被乱刀凌迟了一次。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就是因为意识到了云及月对江慕言有好感,才会无力成这个样子。
甚至会产生破天荒的念头……如果云及月喜欢的、依赖的人是他就好了。
他做梦般地在妄想。
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望梅止渴的安慰。
“那我就把云及月没有说的事情告诉你。江祁景,你听好了——”
秦何翘抬起头,咬紧牙关溢出的声音带着恨意。
“云及月说她喜欢了江慕言十年,是被江慕言诱导的误会。她真正喜欢的……哦不,喜欢过的人,只有你而已。
云及月一个人单恋了你整整十年。江祁景,这是不是就是你最想要的,你荣幸吗?”
江祁景瞳孔骤缩,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怔松。
没有任何安慰和惊喜。
只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生了裂缝,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