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睐感激地道谢,“谢谢江哥。”
江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听你哥说你今天发烧了,现在好了吗?”
姜睐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好多了,谢谢江哥关心。江哥和哥哥的关系很好吗?是怎么认识的呢?”
江邬愣了愣,还没等他回答,就又听到姜睐小心翼翼地补充了句,“这个问题要是冒犯到了江哥,也可以不用说的,我只是心里很羡慕,从小到大,我就没什么朋友。”
姜睐的语气低落下来,眉头轻蹙,垂眸看着手中的水杯。
灯光滑过他的眉眼,长睫在他侧脸上投下剪影,像是停栖着一只震颤着的黑蝴蝶。
江邬连忙摆手,“没什么冒犯的,上学期的运动会上,我被人阴了,长跑时在跑道上滚了个易拉罐,虽然避开了,但脚步一乱还是摔了一跤。”
“后来一瘸一拐去医务室的时候,校医不在,当时只有你哥,见我膝盖流血,他就找来酒精和棉签,就这么认识的。”
姜睐记得那一次,运动会的时候他执意去跳高,结果惯性太大,滚出了垫子,手臂擦伤,沈逸当时是去给他拿创可贴的。
原来是这么认识的啊,姜睐将舌抵在牙间,舌尖都咬出了血,他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清水混着血,腥甜的味道从喉咙咽下。
居然是因为他。
余光里,哥哥一直在和张乐交谈,看都没看他一眼,这是嫌他烦了,想把他丢掉吗?
姜睐的左手食指细微颤抖起来,他掩饰般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
“我去一下洗手间。”
姜睐站在洗手池前,低头看着神经质不住颤抖的指尖,没什么表情地打开水龙头冲洗,还是不行,他握住左手,如果流点血应该就不会再抖了吧。
姜睐抬起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面无表情。
平时他的眉眼时常带笑,唇角也是微弯的,看着旁人时,眼神总是专注认真,眼瞳透亮,但盯得久了,又会有点害羞地瞥开,惹得人心痒又怜爱。
不笑的时候……眼神幽深,像是一条藏在暗处的冰冷的蛇,没人见过。
“喝!回去接着喝!”一个男人大着舌头打着电话,脚步晃悠地走进卫生间。
进来时差点撞到水池前的姜睐,姜睐往旁边让了几步,挤了点洗手液,慢条斯理地洗手。
那男人挂了电话,抬头看到洗水池对面的镜子,看清姜睐的长相后眼睛眯了眯,他伸手搭在姜睐的腰上,笑出一嘴黄牙,“你哪个包厢的?给你钱,来陪陪我?”
姜睐洗完手,水珠顺着指尖低落,他抽出洗手台上的纸巾,一连抽了许多,这才将手擦好,他将纸巾团成一团搁在洗手台上。
“老子在跟你说话!怎么,难不成是个聋子”
话音刚落,那男人搂在姜睐腰上的手臂就被一只手抓住,一股大力拖拽,姜睐踹开隔间的门,趁他没回神将男人拖进去,顺带一脚踢上裤裆。
“啊!”剧烈的疼痛让男人酒都醒了几分,刚张嘴发出短促的喊叫,口中就被塞进一团湿哒哒的纸巾。
那纸巾吸附了太多水,被姜睐直接堵进喉咙,吐都吐不出来。
姜睐冲他微微一笑,从兜里拿出一双皮质的黑色手套戴上,手指纤长有力,动作赏心悦目。
男人瘫软在地上,过量的酒精和疼痛让他无法动弹,只能本能地挣扎着向后一点点挪。
还没挪几下,他的脚踝上就踩上一只干净的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