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枝顿时语塞,一个大男人问她这样的事,怎么看都透着危险,如果被旁人听了去,准说她与崔元有私情。而于林花枝看来,崔元这一句,倒像是在调戏她。林花枝有些后悔,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尴尬,在古玩店里就不该接过崔元递过来的东西。
悔呀。
久不见林花枝应话,崔元也没促她,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种感觉让林花枝不安且生气,是不是此时她在崔元眼里,就如同被猫戏耍的老鼠?
定定神,林花枝把手收回,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帕子:“这是苏绣,针脚细密,恐怕不是一般的绣娘绣制,帕子颜色艳丽,倒有些难以想象会是崔公子随身物品。至于这布料……”有手细摸,细滑柔软,不似一般的绸缎,林花枝一时倒分辩不出。
“这是丝绢,不过里面加了一些天山驼绒,所以比一般的布料要轻柔。”崔元低低的声音被夜色晕染出几分暧昧。
听得崔元这话,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林花枝脑海里,抬头看着崔元,眼底不由的带上了几分迷惑,崔元和她说这些,莫非……
林花枝抿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吐出几字:“崔家绣娘织的?”
崔元没答,只是冲着林花枝笑了起来。
而林花枝早没了心情去欣赏崔元难道一见的笑,崔元的不出声那就代表着默认,也就是说崔家可以织制出这种上好布料的帕子,那就意识着,崔元对于陈氏宗族手上的染坊是势在必得。而他今天来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轻吐出一口气,林花枝抬头看着崔元:“崔公子是来告诫我的吗?还是想威胁我?公子可真会挑时候。”话到这个份上,大家也不必装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崔元反问:“林姑娘何出此意,我又怎么会威胁到姑娘?”
林花枝早没了好心情,听得崔元这话,不由冷笑一声:“按理说,以公子今时今日的地位,也犯不着亲自来看我同我说这些话,如若是平日里,得了公子赏识,指不定真是祖上烧了高香。可是公子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此时又不把话说明,断断不是君子所为。”
“姑娘聪慧如斯,还用得着我细说吗?林姑娘是聪明人,自然能明白我的苦心。”崔元也不是善茬,顺着林花枝的话一说,倒又成了林花枝的不对。
林花枝粉脸一寒:“苦心?我要是真如公子所说的聪明灵慧,也不可能像此时一般有苦说不出。让我来猜猜,要是过一会我不答应公子的要求,是不是明天江东城里就会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比如说,贫家女贪图富贵,上赶着对京里来的官大人投怀送抱,私下求得男人贴身帕子。”
崔元继续轻笑:“林姑娘还说自己是糊涂人,真真是聪明伶俐,也难怪婷儿不是你的对手。”
“公子谬赞了,可惜我没一个好哥哥呀。公子真是好大的气派,好心计。”是,林花枝早悔青了肠子,真真是不该拿什么帕子,如今被人设计,想后悔却为时已晚。
林花枝甚至可以想到好几种可能,可是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其结果都只有一个,崔元是在逼她。虽然还不完全明白崔元这番设计她是为了什么,不过,大体应该同她早前设计毛大嘴一般,一切只是为了染坊。
不过,林花枝不敢肯定,对于她和青凌的事,崔元又了解多少。看样子,崔元知道的也不算太多,十有八九还是想通过她针对毛大嘴罢了。对付毛大嘴虽然崔元也有办法,可是怎么着也不如对付没背景的林花枝轻松。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林花枝心里是恼怒不已,果然姓崔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和姓崔的上辈子一定有大仇。
就在林花枝气的不住浑身轻颤时,崔元突然伸出手,目标直指她的脸。
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不防脚下一踉跄,虽没摔倒,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崔元已经握住她的手。
崔元的大拇指在林花枝细弱的手腕上轻轻一按,然后低声道:“刚刚姑娘说的传言倒有些意思,难得如此月色……”
不等崔元把话说完,林花枝抬起脚狠狠一脚踢在了崔元小腿上,只听她厉声喝道:“已经有一个妹子不要脸了,难不成崔大人还想仗着官威,逼迫良家妇女,丢崔家的脸吗?”
崔元一怔,也顾不上小腿上传来的疼痛,抬眼看着林花枝,脸上已布满寒霜。
林花枝可不怕,挣了几下,手却被崔元越握越紧,手腕处隐隐吃痛,林花枝看着崔元,一言不发,可是眼底如冰山一般,她不介意再踢崔元一脚。
“姐姐,面好了,你……你……要不要吃?”
杏儿突然从厨房里钻出,手里抬着一碗凉面,却显然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住了,连话都说不利落。
“崔大人,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林花枝其实想说的只有一个字,滚。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好心计
不知过了多久,崔元慢慢松开了手,看着林花枝的眼神虽还是那般冷冰,可是眼底多了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