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铭记,将军。”她低喃了最后两个字,转身离开了二十九楼梯。
刚刚走到军部底楼就见武修德掸着上衣和裤脚步履匆忙地走了进来,迎面差点撞上了她。
“大嫂?”武修德一见君卿就立刻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拉住君卿,被君卿动作飞快地避了过去。
他一僵,这躲避的动作也太迅速了吧?这么嫌弃人家?
他哭道:“大嫂,您嫌弃人家!”哀怨的表情惟妙惟肖,就差咬块手帕。
差咬块手帕。
君卿指了指自己雪白的袖口,木然道:“不然你准备在我的袖子上印下什么?鸡爪印?”
武修德觉得自己快风化了,低头看了自己沾了不少煤灰和鲜血的手指,叹了口气终于承认如果换做自己他也绝对会避开,不,他会跳开!
“好吧,我错了大嫂。不过大嫂你现在忙么?帮我去给老大送一套干净的衣服吧,我们刚刚从延庆县抓毒贩子回来,被当地参与制毒贩毒的村民给堵了,浑身都是煤灰和石灰。我现在得去交任务,暂时回不去,您看……?”
君卿虽然知道这是武修德的一个借口,不过是想让她主动去见闻人罢了,但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点头同意了。
武修德立刻欢呼一声,引来了旁人的注意,他倒是不怕被看,用力一瞪:“看什么!老子刚刚从煤矿里爬出来不行啊!”
他一吼,大家立刻扭头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君卿先回家把一套军装给装进了袋子里,想了想,又在里面放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然后照着武修德所说去了陆军基地找闻人。
她是听了武修德的话直接去办公室找闻人的,不过他没在那里,略一思索就转身去了地下室,果然见郭让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
郭让把玩着手枪,听到脚步声就立刻抬起了头,手指下意识就抓紧了枪柄,见是君卿就自然地放松了下来。不过下一秒,他就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神色之间似乎有些挣扎,好像是不知道该先去向君卿问好,还是转身进门。
君卿误会了郭让的表情,以为这次闻人在做的事情是保密的,所以停下脚步朝着他招了招手。
郭让马上跑了过去,君卿就说:“这是他的衣服,阿德让我送来给他的,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衣服?郭让一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就想到了武修德的用意,有些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纠结了一下,在君卿不解的目光中摊了摊手,然后指着身后的门口说:“大嫂您自己进去给老大吧,老大就在里面,不过……额,您得做好准备,镇定一点,别……”他其实不想让君卿进去看到那些,但如果他现在让君卿走了,等下老大会不会扒了自己的皮?
郭让这犹犹豫豫的口气让君卿很容易就误会了,她哼笑起来:“怎么,里面还有别的女人不成?你这么支支吾吾的。”
“啊?当然不是!”郭让吓了一跳,慌忙摆手,老天,大嫂要因为他的话而误会了老大,那老大一定会把他人道毁灭的!
“那怎么了?”
“就是……就是……您自己进去看吧。”郭让扭捏了一下,还是要君卿自己进门去看。
等君卿大步走了过去,郭让才愤愤地拿出手机给武修德打电话,这蠢货!让大嫂过来是好想法,可也不能不挑时间啊,还乱编借口!
等君卿走进门,她就知道为什么郭让不怎么想让她进来了,因为地下审讯室的场面太血腥。
为了抓捕这一次的毒贩子,闻人带着人马在延庆县外蹲了一天两夜,好不容易把人抓回来了又撬不开这帮人的嘴让他们说出其他共犯。他本来就是个残暴性子,加上这几天在君卿那边吃了瘪,心里就更不痛快,换好了衣服来审讯室时见手下的人还没有把消息给审出来就火了。
他一上去只问一遍,对方不说他就一个巴掌抽了过去,一脚踢翻在地,然后各种酷刑轮番地上。君卿推门而入的时候,被审问的五个人几乎都不成人形了,他们连哀求的力气都快没了,眼看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一样。不过这也只是好像,因为他们五个人每个都有一名医生站在旁边看着,务必不会让他们死了。
君卿环视了一周,发现在场的人面色如常,好像残酷的刑讯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一样。
“最后再问一遍,你说是不说?”闻人开口时阴森的语调着实把君卿给冷得一个激灵,她抓住手里的纸袋,想着现在要不要出声。
“老、老大……”一个小平头看了君卿一眼,然后认了出来。
“干什么?”闻人不耐烦地问。
“那个,大、大……”小平头这几天一直沐浴在老大的魔王式低气压当中,被闻人这么一吼,立刻就蔫儿了,只能指着君卿哆哆嗦嗦说不完整。
“大什么大?这儿没骰子!郭让!你杵在门口干什么?”闻人皱着眉一回头,就见容颜精致的美人这么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闻人手一抖,手里还沾着血的刀子就掉在了地上,他看了看地上的“凶器”,再看看被他亲手折磨的五个毒贩子,最后才僵硬地看向了君卿,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将郭让骂了个遍!
他铁青的脸色吓得众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晚上回家吃饭吗?”君卿看着他一身干净的外套,手指微动,将装着衣服的纸袋从身前拿到了身侧。
“啊?”闻人还在懊恼怎么让君卿看到了自己这样凶残的一面,乍一听君卿的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来你很忙,那算了,我先走了。”君卿转身要走,闻人这才反应过来,跳起来就冲到了君卿跟前。
他忙在裤腿上擦了擦自己的双手,然后才拉住了她的手臂,咧着嘴笑道:“别走别走,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家,我们回家吃饭,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