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间隙中,安英蕊踏着节奏来到台边,笑容满满的朝江株竹伸出手,邀她上台。江株竹没料到这一出,极为心动之下的是瑟缩,被一边的曾思洋看出来,附她耳边大声鼓励她上去。
她有段时间没跳舞了,江株竹稍一犹豫,拉上了安英蕊的手,借力上台,引来曾思洋的一声欢呼。
生疏了两秒,江株竹立时进入了状态,大家都认得她,配合的转为以她为中心。江株竹甩头、伸手、扭腰、踢腿,随音乐自由而舞,所有压抑的情绪尽在舞蹈之中,浑不见寻常隐忍低调的模样,和高中时耀眼的样子一般无二。
这才是真正的她,角落里的杜元衡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目光不由自主的随江株竹而转动。夜店中各路妖魔鬼怪都有,绝不像高中校园中单纯的样子,杜元衡却骤然好似回到了那个槐花味充盈鼻间的高二,春末夏初,十六岁的他在槐花树下喜欢上了江株竹。
时隔多年,故事会在这里重新开始。
杜元衡的眸子在暗处发亮,一口喝完杯中酒,满满都是槐花清香的味道。十年不联系后,在S城忽然遇见她,今天欲要理清想法的时候,在潮汐看见她,不是缘分还能是什么?
十年前他没抓住,十年后他绝不会错过。
直到台上的舞者们纷纷散去,江株竹获得阵阵尖叫和口哨声后也跟着没入人群,杜元衡才站起身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陪他一起来的辛果此时才回过神来,一边跟着他走,一边不敢置信的惊叹:“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眼没有瞎吧?那是江株竹吧!!!”
不怪辛果失态,便是自持如萧双玉也在怀疑自己眼睛,杜元衡心不在焉的点头应是,在眼看着要接近江株竹的时候停住,没有预兆的转身退了回去。
身边的两个人跟在他后面,不解为何没有上前,杜元衡不加掩饰,语气中含了近十年来的沧桑明悟:“追女孩要有技巧。”
认识他有七八年,没见他招惹过任何女孩子,一度以为杜元衡是喜欢同性的两人面面相觑,比之方才还要惊讶。
杜元衡不在乎他们的诧异,拿起手机接连发了两个短信,又坐回不会被江株竹发现的角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喝着酒,看着她。
……
酣畅淋漓。这是江株竹下台之后唯一的感受,她是真心热爱跳舞,无论是忧是愁,是怒是乐,均可发泄其中。
曾思洋请她喝酒,江株竹一饮而尽,正值开心的时候,有人过来给一旁喝果汁的安英蕊打招呼。
“刘登冠,我一个朋友,”安英蕊相互介绍三人认识。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曾思洋随口说了一句,不着痕迹的打量,刘登冠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相貌端正,倒是一脸正气,曾思洋再看,他无名指上带了戒指,当下就放了心,寒暄起来滴水不漏。
安英蕊年纪小,青春貌美,混迹在夜店中,总少不了有不怀好意的人主动接近。曾思洋和江株竹一样,把她当做自家妹妹看待,平日里不免多了份注意。
都是在社会上混迹的人,寥寥几句就熟悉起来,四人中唯有江株竹的存在感最低。刘登冠说了几句,却是将话题转向她:“我刚才看到你跳舞,冒昧问一句,现在什么工作,有没有兴趣来我工作室教课?”
刘登冠开了家舞蹈工作室,最近正缺个老师,基本月工资五千,另外可以按照上课次数和人数的情况酌情再加,一般能有七千块左右。他早就问过安英蕊,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兴趣,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瞌睡上来送枕头,江株竹喜不自禁的欣然而喏,未免多喝了几杯,在深夜三点钟的时候,由没沾酒的安英蕊和她一起回家。
没想到的是连琪醒着,轻手轻脚的迎上来,伸手递过去手机压抑着兴奋道:“你们快看!寒函火起来了。”
短短的时间内,微博上已经有些江寒函的相关信息,个别大V转起了他的视频,溢美之词自不用说。底下的评论一溜全部是夸奖,偶尔有几个诋毁的,也都是很快被淹没了下去。
安英蕊和江株竹一样的开心,江株竹长姐如母,欣慰中更是夹杂着些弟弟长大了的惆怅。三个人凑一起,反反复复在网上搜索江寒函的名字,将显示出来的信息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恨不得把所有人的评论都一个个的看下来。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江株竹满心欢喜,对明天充满了期待,冷静了下情绪,笑意盈盈的问连琪:“说吧,碰到了什么喜事?”
两人彼此都是了解,连琪扭捏了一下道:“我在网上认识一个人,特别会讲道理,我跟他聊了一天,觉得过去的就过去了,未来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画个圈困死自己……”
“当断不断,则受其害,何况我已经断了,更没有必要为以前的事情烦恼了。”
……
连琪絮絮叨叨,将那个网友给她讲的道理说给江株竹听,江株竹没想别的,只是为她开心,网友也罢朋友也好,只要连琪高兴,都是可以的。
第二日江株竹起床给盛欣、连琪和安英蕊做好早饭,自己一口未动摊床上继续睡,一直到下午一点才醒来。她闭门不出,直到和吴登冠约定好的时间到了后才踏出家门,开启了崭新的一天。
生活异常的顺利起来,工作室里的学生以年轻人和小孩子为主,还有些为数不多的中年人,对于新老师的态度多是尊重中夹着好奇,倒是都很容易相处。
以江株竹的功底来说,教课不成问题,第一堂课有近二十个人,顺利的上完之后她松了口气,接下来容易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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