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还在等着蔡攸派人出现,却没想到,前一天见过的那人迟迟没有露面,心中隐隐地感到了一丝不祥,却又无法询问素娥,只好被几名士兵连拉带拽地向御史台大堂的侧门走去。
看到李成又要被带走,素娥不甘心地挣开人群,扬声道:“官人,素娥是官人的人,若是官人当真不测,素娥只有一死相殉!”
李成闻言大吃一惊,他自己的生死倒无所谓,就怕素娥这么想不开,急忙挣扎着扭头道:“素娥你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能想不开!”
他话还没说完,便觉凌空一道劲风袭来,正要闪避却被两名大汉紧紧地扯着手上的镣铐丝毫动弹不得,正自焦急,只觉背后猛地一痛,皮鞭抽在身上的闷响随即传来,剧痛和凌厉的力道让李成身不由己地里趔趄一步,却不妨后面又是一鞭落在后背。虽然说过去也曾经历不少负伤,可是挨鞭子却是第一次,李成顿时就有些光火,不由怒喝一声,甩起手上的长镣就向后砸去,那后面的人没有料到会有李成竟然如此胆大的罪犯,竟让没有防住,被他的长镣正中前额,登时就留下血来。
那人何尝被罪犯如此反抗,气得厉声喝道:“好大胆的贼配军,竟然敢打洒家,看洒家手里的皮鞭伺候你!”
说毕,手里皮鞭一抖,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李成怒道:“你他娘的这算什么英雄背后打人,还充好汉!”
看到李成这里乱作一团,高俅立刻皱眉道:“好大的胆子,还不快点将人犯带下去?再敢混闹,一概乱棍打死!”
那些押送李成的士兵这才安静了下来,那挥鞭厮打的大汉,脸色一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恨恨地瞪着李成。
旁边的几人怕他再出乱子,急忙将李成拉回囚室,锁好铁栅,就在牢内安慰起你那大汉来。一名士兵劝道:“王大哥,你这几日或其怎地这么大,李大人多少都是官身,虽然眼下被囚在这里,可也终究是个好汉,你怎地如此!”
那大汉,回头看了一眼球室内的李成,歉疚地抱拳道:“王彦今日火气大了些,李大人莫怪!”
李成闻言,忽然想起在皇城司狱李逵口中的王彦,便立刻道:“你可认得李逵?”
王彦闻言,猛地一震,冲到木栅边,厉声道:“你在哪里见过他?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
李成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惊得退后一步,却扯动了背上的伤,忍不住皱眉道:“我在皇城司狱见到李逵,他是因为打了高太尉的儿子,被关了进去,吃了不少苦头。你便是李逵说的王彦?可是上党人?”
李成记得南宋的抗金名将中有一位著名的抗金将领,曾经在靖康之耻后孤军在太行山地区抗击金兵,很有点敌后根据地的意思,所以李成的印象十分深刻。上次听李逵提到王彦,便有些期待,这时更重暗自激动不已地等着他的回答。
王彦比李成这时还要吃惊,失声道:“李逵竟然去招惹高衙内?”
李成看他没有否认自己是上党的王彦,便心中暗喜,也忘记了身上的鞭伤和自己的处境,急忙点头道:“李逵大于是在街上遇到了高衙内,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高太尉一向护短,这次李逵恐怕十分危险,你好要想办法救他才对。”
王彦猛地一呆,看着李成,更加愧疚地抱拳道:“今日竟然瞎了眼,得罪了好人,难得大人不把小人放在心上,还将这样重要的事情转告,若有用个着小人的地方,一定不敢推辞!”
旁边一名军士低声道:“李大人如今在汴梁那可是难得的好人,这次被人诬陷,皇上自然明白的,想来一定会还李大人一个清白的!”
王彦更加难过,只好长揖一礼,尴尬地道:“这几日小人的兄弟李逵忽然不见了踪影,小人四处打探都不得要领,心中焦躁,大人原谅则个!”
李成看他态度诚恳,便叹了一口气,点头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还是早些去皇城司狱看看李逵,他在狱中无钱打点,吃了不少苦头,我虽然给他留下些了一点散碎银子,可是这几日估计也用去不少了。”
王彦感激看着李成抱拳道:“大人不怪罪,还这样帮助王彦,真叫王彦无地自容了,大人有什么话,要捎给家里尽管说,只是小人一定办妥。”
李成这时又和王彦并不熟悉,哪敢真的托他办事,不觉点头叹道:“若是能行,希望能见见家中之人,也好安顿后事。”
王彦吃惊地望着李成,低声道:“大人难道真得无望了吗,小人听汴梁市井传言,大人是深得皇上信任的,怎会……”
李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皇上的确是信任李成,可是他也更加信任蔡京和高俅啊!如今这窝藏逆属的罪名,若不能让皇上知道真相,便是我不肯认罪,他们又岂能甘心呢?何况李成一人生死道不足为虑,而是对方恐怕会因此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若是真的这样,我只能自尽来保住无辜之人,所以我必定是难逃一死了!”
听李成说的悲壮,在场的几人都很是感动,纷纷沉默下来,许久,一名年纪大些的军士这才低声叹道:“李大人果然的叫人佩服的好汉,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小的们一定全力帮忙!”
李成很是满意他们的反应,原本这些人也都不可能被自己感动过的一塌糊涂,即便感动也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不可能真的帮忙,只要他们在关键时刻不来插手就是了。
不觉点头道:“倒不用大家帮忙,只是若有人要来见李成,请担待一些便是!”
王彦立刻点头道:“这个好办,官人放心!”
正说到这里,先前劝阻王彦的那人,上前道:“我们在里面的时间不短了,被人发觉不好交代,这里又有狱卒看守,若有什么事还是出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