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孝顺么,不孝顺,又怎会费心尽力报答义父的恩情。
收拾好农家院,元栩拎着一桶水走到小院的一角,转头对殊丽道:“帮我拿些剥壳的花生来。”
观他的架势,是要为老婆婆种花生吗?
殊丽捧着一把花生走来,蹲在地上看着他刨开一个个小坑,将花生放入坑中,盖土浇水。
“能行吗?”
“差点肥料,手头没有,让婆婆自己弄吧。”
“看不出元侍郎还有种地的本事。”
“多谢夸奖。”元栩让她用水瓢舀水,浇在他手上,“出门在外,你我就以兄妹相称吧。我今年二十有二,你叫我兄长也不亏。”
殊丽那是为了方便,糊弄人的,真让她叫他兄长,她怎么也叫不出口,总感觉隐隐有些亲昵。
瞧她不顺自己的心愿,元栩拿起刨土的铲子敲了一下她的肩,拎起水桶走向井边,“你合该唤我一声表哥。”
殊丽揉揉肩头,想了想,道:“大表哥。”
元栩没有回头,微扬唇角放下木桶,这声大表哥无外乎是一种认可,也是将元利康的儿子们排除在外的一种暗示。
从农家睡了一个安稳觉,殊丽恋恋不舍地与老妪告别。临走前,元栩给老妪留了十两银子,放在那片新种的花生地里。
马车很快穿过翠绿田园,回到繁华闹市中。
元栩没有追问殊丽此趟出宫的感受,而是想让她自己体会,自己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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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日子一成不变,殊丽回到尚衣监立马投入清点布匹的事务中,收起了背上的翅膀。
寿宴要举办三日,贵人们都未回来,宫中一切事宜交由内阁处理,内廷也因此轻松了不止一点半点。
就在殊丽以为近些日子不会再与元栩有交集时,她收到了元栩的信,约她再出宫游玩一趟,并附上了出入宫门的腰牌。
拿起镀金腰牌,殊丽犹豫了一个晌午,还是拿起便衣,去往信中约定的地点——元府。
有腰牌在身,她出入宫门没有费口舌,很快来到元府后院前,叩了院门三声。
院门被拉开,一名小厮引着她去往正院,此时院中回荡着歌舞声,与元栩给人的安宁感不同,极为喧嚣吵闹。
“敢问府上有客人?”
小厮回道:“二爷在府中宴请宾客。”
二爷,元佑。
殊丽于廊中停下步子,问道:“那大爷可在府中?”
“大爷临时有事出府一趟,让姑娘在书房等他。”小厮带殊丽走进书房,又为她沏了一壶茶,“姑娘稍等,大爷一会儿就会回来。”
殊丽颔首,独自坐在朝门的圆桌前,看着屋外的天色。
暮霭沉沉,被夕阳染红,聚成一团团的红絮漂浮在天际。殊丽拨弄着圆桌上的璎珞缂丝攒盒,有些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