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领着他们,一路到了十八层。
两边的囚室没有门,透过红外线栏杆,里面空无一人。
狱警看到于醉手上的食盒,犹豫后道,“0049罪犯危险等级过高,请阁下小心靠近他,最好保持一米以上安全距离。”
于醉点头,“谢谢你的提醒。”
狱警的脸一红,像是黝黑树枝上开出红花,“您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谢扶玉提过于醉手里的食盒,冲着狱警盈盈笑道,“我们跟里面的人是家属,想跟他说点话,请你不要偷听好吗?”
“好的。”
狱警扫过身份牌,滴一声,红外线围栏消失。
这一层只关着谢浮云,但是他所在的房间跟其他没有任何区别。
十平米不到的落脚处,还得给床和洗手池让位,阳光从碗大的窗口照进来,却一点落不到他身上。
于醉站在门口脚步一顿,他眼神烙在角落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琵琶骨被洞穿,上半身裸露,下半身穿着黑色长裤,手腕粗的锁链将他双手吊起,胸膛上有几道刺眼的血痕。
男人低着头跪在地上,看不清他阴影下的表情。
于醉看着他明显的腹肌线条,想到这里将来会变大,鼓起一个小房间,供幼崽安睡成长。
“怎么?这就心疼了?”耳边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但还是惊动了角落的男人。
于醉瞥了他一眼,“别发癫。”
于醉知道了,这人连他多看谢浮云一眼,就认为是喜欢。
跟小孩一样,大人多关心另一个一点,就是不爱自己了。
谢浮云抬头,他的红眸极亮,像是黑暗中的焰火。
于醉摊出手,“给我吧,我去。”
谢扶玉挑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你怎么知道我带了。”
他早在三天前回了主宅,从婚书薄上取下了他们的婚书。
于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的手,取走了食盒。
婚书上有鲜红的圆印,那是家族徽章,两张婚书,分别对应于家和谢家。
谢家徽章很气派,一个雄狮被困在城堡下,四肢攀着封闭的墙,雄赳赳的气势,仿佛要破纸而出。
狱警站在电梯处,站姿笔直,眼神却忍不住歪向里面。
“待会儿没叫你说话,别插嘴。”于醉瞪了他一眼,眼神警告。
谢扶玉抬手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作势嘴巴缝了缝。
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谢浮云想把于醉拉过来,锁链哗哗作响,原本愈合的伤口裂开,浑身都是冰凉的,唯有滚烫的血液从洞穿的肋骨流下。
不准。
他不准他们,拥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如同那年被抢走最爱的宝石,谢浮云心脏缺了一大块,他只能让锁链嵌得更深,就能离于醉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