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事先从贵妃遗物中偷出来的,谁都不知道它们在我的手上。”
“每每想下去陪伴贵妃的时候,只要瞧见它们,就能重获动力。”
容筱话语中的恨意足够点燃谢仪的眸光。
她字字浏览,不肯放过一处纰漏。
这里面转着的,都是昔日崔家老爷借人为贵妃传得信件。
其中大多都是以崔家之名逼迫宫中的崔贵妃,去向景明帝吹耳边风,为崔家谋私利。
起初态度不错,可或许是遭了多番拒绝,最后几封书信上的字迹不仅潦草,隐隐中还带了一丝鱼死网破的气息。
——“崔家养尔数年,尔今日却数典忘祖!崔家要得是懂事之人,莫怪为兄心狠手辣!”
透过浸到背面的墨汁,谢仪能够看出当日写信之日的愤怒已经累积到了顶点。
“信上落款没有日期,可我推断三年,发觉这封信送出后,贵妃就中了秋水之毒。”
容筱咬牙切齿,恨意迸发:“贵妃那样清正的人,又怎可能会为谋私利而去折了自已的腰?”
“崔家这本就是在逼她去死,屡次求援不成之后,甚至还要下毒谋杀!”
谢仪呼吸一窒。
她反反复复地翻看着信件,眉峰早已紧蹙:“这只是威胁,却不能算作真正的切实证据!”
话音落下,殿中静了一瞬。
容筱的恨意几乎快要烧到了谢仪的身上:“你竟是下意识地在为崔家说话!你是否还要说我不该盲目下毒?!”
谢仪没否认:“贵人报仇心切,是冲动了。”
“有些事,不是死一个两个就能够足矣的。”
怒火一点点从容筱的面容上退去。
她有些迷惘。
如若是谢仪寻仇,一定会利用所有,将种种线索编织成为一张大网吧?
而不是像她这般打草惊蛇,甚至……
谢仪没去看容筱脸色,反而将袖中的信纸一通揉拧:“当日害了贵妃的,即便有崔家,也绝对不仅仅是崔家。”
“奴婢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无论最终证据指向何方,奴婢就算拼死也一定会要将他们那些藏在背后的人一个个地调查出来,逐一攻破咬下。”
容筱有些怔愣:“我竟没想过这些。”
她和谢仪打很久之前就不和,但她是了解这位谢姑姑的。
但凡谢仪做不到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留下承诺。
谢仪并不知道短短几息内,容筱已经对她做出判断。
她还在逐字分析:“贵人已经做得很好了。”
“只是而今崔老爷死了,倘若崔家还有谁知道昔日真相,那一定是崔夫人。”
“奴婢想问您求一份解药……只要奴婢能再得崔夫人信任,她一定能够成为我们接下来调查事情完整真相的突破口!”
容筱顿息。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已不曾早早将一切告知谢仪,彼此共商共计!
“谢仪,我承认自已不如你了。”
谢仪心中突然涌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马上就听容筱如是道:“但是娘娘当初不就因为我心思单纯,才格外喜欢我吗?我也觉得自已没错。”
“只是马上就要可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