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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她那些年,靠自己想起来的,靠翻阅奇书,从巫术到占卜再到诡医,是她跨越千里,强行让自己想起来的。
鹤承渊心中一悸,“阿梨……我……”
沈知梨越过小桥,来到他身边,“不必道歉,身不由己,事不在你。”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无比温暖,“阿渊,我们之间,不能有秘密,会胡思乱想,会出现间隙。”
“带我一起去吧。”
泠川瞥了一眼,那个又开始目不转睛失魂盯妻的主君,“……”
他非常有眼力见,把近日所有的事全部汇报了一遍。
“主君心挂沈小姐,诛杀傀儡师许多事情他并不知晓。”
只是下了个杀令罢了。
阿紫被逼绝路,一剑封喉,死在去往余江的那座山崖中,那处她陪沈知梨救走杀奴,摔入断崖马车破损的崖地。
找到她时,她已经断了气,他们顺便将她葬在了那里。
谢故白只剩孤身一人。
泠川在暗牢将事情说出,他只是安静坐在肮脏的草席上。
瞎了眼、断了指、瘸了腿,一身污秽,只有遮眼白布最干净。
那是鹤承渊在沈知梨入牢前,特地差人给他换上的。
血淋淋的洞怕吓着她。
谢故白:“阿梨……是你吗?”
沈知梨垂下眸子,他还是说了当初说过的话。
泠川在旁边警惕守着。
鹤承渊斜倚在牢门,犀利的眸子锁住谢故白的一举一动,手指间转玩的刃刀蓄势待发。
沈知梨:“谢故白……我不是你的阿梨,你的阿梨在去寻你的那一天死了。”
“你在胡言!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认我?”谢故白泣血,白布晕染血迹从他脸庞滑落。
沈知梨:“谢故白,你自诩爱她入骨,却终是认不出她,你爱的只是这副皮囊吗?”
“可是,这副皮囊也不是她的,她在那场夺魁首的千灯节落了水……沉了底……”
“也是那天,凝香的身份被阿紫所替代,所以,你们都没认出来,我与你的阿梨有所不同。”
“我其实,还有一段记忆,是一段短暂而又转瞬即逝的记忆,失去意识的我,在被控制间,用她的身份替她活了八个年头,直到去抢亲路上,才恢复意识,所以我换了方向,去了赌场。”
所有人都以为是怀淑郡主磕坏了脑袋,却没想过她一直不是她。
她前两世死后,并非直接回到抢亲马车,而是倒回千灯节的水里,代替原书沈知梨而活。
时光错乱再相连,去往抢亲的马车,正是鹤承渊穿回来的时间,于是恢复意识,他们的瓜葛产生。
“谢故白,你的阿梨会与凝香没日没夜想法子做一盏兔子灯,只为夺下千灯节的魁首,赢下你的战马。”
“你靠执念而活。可你的执念,为她的执念而死。”
谢故白佝偻脊背,往日神采早已消失。
沈知梨回头从鹤承渊手里拿过刃刀塞到谢故白手中。
“我们都不算好人,我无权谴责你。”
“谢故白,你的阿梨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