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听到“南临国七皇子”几个字,像是约定了一般,两边帐篷内顿时有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紧接着又满座哗然。“什么什么,南临国七皇子来了?”
“可是那位七岁被送到东楚国的质子?”
“他回南临都有六年了吧?不知道这次踏足东楚国,所为何事?”
“他现在只怕更胖了吧?南临国若是闹灾荒,估摸着他一身肉都能拯救整个皇宫了。”
“人家到底是南临国皇子,你这样说是不要命了?”
“怕什么,这可是东楚国的地盘!他能杀了我不成?”
“……”对于南临国的七皇子卫陵,在座大约除了顾旸外,对他应当都是熟悉的。特别是当初跟他“走得近”的皇子公主们,莫不是记忆深刻。胖,是他留给他们最深刻的印象。那些不和谐的言论,让江宝翎不满地蹙了蹙眉。抛开那些不谈,对于卫陵的到来,她也是十分意外。他一个南临国皇子,离开的时候也就十二岁,和左相非亲非故的,缘何会来参加他的寿宴?在众人探究的视线中,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原本有些嘈杂的帐篷内再次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不过片刻后,呼吸声越来越急促。那是在座的小姐们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引起的。“卧槽!别告诉我,这位竟然是当年那位胖得跟个球似的南临质子?!”
男子那边的帐篷里,不知道是谁喊出声。“你小声点,人家是南临国帝后的嫡子!”
有人好心提醒。“他、他怎么会大变样,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容貌,这身材,这身高,这由内而发的贵气……竟是比咱们的三皇子还要优越两分!”
“……”满堂都是对卫陵的赞美。江宝翎看不到顾旸是何表情,才回来就遇到个比他长得更好看的男子,脸色当是很精彩吧?她也未去看卫陵,听到他来了,她就猜到必然会是这样的效果,又有什么好看的呢?端着茶盏旁若无人喝了一口,还未来得及咽下去,余光透过屏风间的缝隙瞥见那一抹熟悉的红,顿时抬起头来。看清卫陵身上的衣裳,江宝翎口中的茶水险些没忍住给喷出去。她慌忙以手捂嘴,轻咳着掩饰自己的失态。这人是真没衣裳穿吧?否则怎么会穿着她做的衣裳参宴呢?要是被她娘认出她的针脚和手法,她到时候要如何解释?太过分了!不过他穿着也当真好看,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与跟她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有种张扬不羁又唯我独尊的霸气。呃,那凤眼一挑,似乎又多了两分邪魅?也不枉她接连十多个夜晚挑灯夜战,为他缝制衣裳了。江宝翎正打量着卫陵,哪知卫陵像是有所觉,视线往这边转来。四目相对,江宝翎有种偷窥被抓包的感觉,赶忙别开视线,没看见他勾唇一笑。“他对我笑,南临七皇子居然也对我笑!我要死了!嗷!”
之前被顾旸一笑晕倒的女子,刚刚才被她的家人弄醒过来,嗷了一声,又晕了过去。搞得她的家人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尴尬。江宝翎嘴角抽了抽,想到卫陵这样一个身份比顾旸更高贵、又比顾旸更好看的男子出现,心中邪恶的想着不知道江秋蕴见到又是怎样的表现,便偷偷觑了她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竟是给狠狠地雷了一下。原以为江秋蕴对顾旸情有独钟,没想到看到卫陵时,竟也是一副痴迷样……想不到她还是个颜控!这……就有些好玩了。江宝翎微微一笑,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经意瞥到长公主顾朝歌,见她直勾勾的望着卫陵,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江宝翎:“……”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位孩子都三岁了,大可不必吧!卫陵是别国皇子,还是南临国帝后的嫡子,虽不知他来意,但他敢明目张胆的东楚国的左相府来参宴,那定是过了明路的。远道而来即是客。太子作为东楚国的储君,如果不出意外,便是东楚国下一任君主。如果他没来便罢,既然来了,自然要他出来迎人。太子顾昀也是上道,当即便挂着招牌微笑走向卫陵,“南临国七皇子驾临,有失远迎,一会本宫当自罚三杯。”
“太子殿下想喝酒,可别拿本王找借口。”
卫陵丝毫不给太子颜面,丢下这句话便朝男子帐篷里边走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大马金刀的坐下。在看到顾旸的时候,凤眼一眯,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江宝翎听到那边卫陵的话,不由一愣。他居然封王了!想东楚国十几个皇子,除了太子自小就被封了储君,还没有一个封王的。不过他和太子是有仇怨吧?否则怎会这般让太子没脸呢?想来也是,当初他一人在东楚国无依无靠,被二皇子顾昉逼着钻胯,太子那会就算已经是储君,也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做出让卫陵记恨的事情也是说得过去的。只是这到底是东楚国的地盘,得罪了太子,对他也没有好处吧?真是个不懂收敛的家伙。有仇不能暗里报吗?非得当众闹得人家没脸记恨上你!太子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不过他到底协助皇帝主政多年,又自小见过大场面,很快便收拾好情绪,一边朝座位走去一边笑着道:“七皇子……”卫陵又冷冷的打断太子,“肃王!”
太子歉意的朝卫陵颔了颔首道:“肃王说得没错,本宫听闻左相府的梅花酿入口醇香,回味悠长,的确想趁着左相的六十大寿多喝两杯。”
卫陵剑眉一挑。顾昀一番自我调侃,化解了尴尬不说,还让人觉得他大肚能容,倒是让他对他高看了一眼。曾经那个骂他是小杂碎,让他在东楚的地盘上夹着尾巴做人的半大孩子,变化也不小呢。文蔚忙接话道:“既是太子殿下想喝,臣这便让人去取来。来人,取梅花酿!”
立即有婢女领命而去。太子落座,朝文蔚颔了颔首,看着他时,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文大公子,听闻你为了给左相庆祝,筹划了文武斗,还拿出左相收藏的焦尾琴和碎雪匕首做彩头,不知是怎样个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