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59章 罢黜（第1页）

昨晚江宝翎硬是拉着卫陵陪她练剑、练轻功，快到子时三刻才罢手。然后她就近泡了个温泉，等头发干睡下时，已经快丑时了。但惦记着小乞丐的事，第二天一早还是早早就起来。吃过早饭，她让江风和江舟给她写了十几份身契，然后叫上他俩和江雨江同，带着身契和铃兰去了前面。十五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已经等在前院的大厅里，刘婶陪着他们。他们换上了新衣，头发亦梳得整整齐齐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见到江宝翎，刘婶就眉开眼笑。“小姐，这些个孩子真懂事，天不亮就起来，大的几个把水担满了，还劈了一大堆柴，小的几个就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廊庑也都擦了一遍。”

“很好。”

江宝翎自然也很高兴他们如此上道，问道：“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老奴为他们蒸了大肉包子，熬了清粥，还做了几样爽口的小菜。可怜见的，这些孩子怕是许久都没吃过饱饭了，吃着吃着竟哭得稀里哗啦。他们都很感念小姐您的恩情，说是要做牛做马报答您。”

江宝翎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言真身上。没想到洗干净后的少年竟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许多年不读书了，浑身竟透着一股子浓浓的书卷气。这怕是天生该读书的料啊！言真被江宝翎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地垂下头去。江宝翎嘴唇轻轻一勾，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来，“做牛做马倒不必，只是我这里不养闲人，能不能留下来，还得看你们吃不吃得了苦。”

言真也顾不得害羞，抬起头问，“小姐，需要我等做什么？”

江宝翎指向江风几个道：“我让你们跟着他们学功夫和识字明理，你们可愿意？”

孩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哪里是吃苦？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这是放在昨天以前他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愿意！”

“我们愿意！”

由言真带头，齐刷刷地喊道。江宝翎一抬手，孩子们安静下来，“别答应得这么爽快，学功夫可是持之以恒的一件事，比干活要辛苦百倍千倍，特别是你们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这个时候学起已经晚了，是以你们需要比旁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不过也不用灰心，我和言真差不多大，我也是现在才开始学功夫练剑。我相信只要愿意去做，任何时候都不晚！”

“小姐，小的不怕吃苦！”

言真神情格外坚定，“小的会加倍努力，不拖大家后腿。”

“那行，就以一个月的时间为限，到时候江风他们会对你们进行基础考核，合格的留在我的身边继续学功夫念书，不合格的……嗯，就去我府上做一辈子的小厮婢女吧。”

做小厮婢女没前途，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选择，也定想站得更高，努力学习。江宝翎要过铃兰手上的身契继续道：“这是身契，期限是十年，这十年内，你们的月例以你们将来的能力来评定。十年以后，你们可以选择继续跟着我，也可以选择自谋出路。”

十年以后，她定报了仇，那时候就看他们自己选择了。“当然，你们现在也可以选择离开，我不强求。”

“小姐，小的愿意签！”

言真第一个签下自己的名字，他还为他的妹妹也签了一份。有饭吃，有衣穿，有床睡，有瓦遮头，有书念，有功夫学，将来还有月例，傻子才会离开！再说，十年后他们就是自由身了，还不需要自赎自身，何乐不为？江宝翎发现，许是多年没有握过笔，他的字虽然稚气，但是握笔姿势极为标准，一笔一划写得很是认真。若不是家里发生变故，想来他必定会走科考的路子。言真本就是这些孩子的头头，他都签了，其他孩子自然也都留了下来。不会写字的孩子，由言真代写，他们自己按下手印。拿去官府备档盖过章后，身契就成了。接下来，江宝翎让江风几个拟定了一个章程，决定先教他们蹲马步，下午再抽一个时辰教他们识字，剩下的时间继续练功夫。毕竟识字明理是辅助，主要还是得功夫够硬。……接下来的两天，江宝翎都呆在别院，弹弹琴绣绣花看看书。兴致起的时候，还会和言真他们一起去蹲马步。不过，就算不出门，也没有特意去打听，京中的消息她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当然得归功于隔壁的“包打听”卫陵了。她从卫陵那里知道，左相和楚京府尹徐锡乾被罢黜，文锦苍已经释放，文锦骅于前日午时在午门被斩了头。雷厉风行的，没有给文承畴一点反转的余地。这一个个消息，让江宝翎心情格外愉悦。文锦骅是做了犯法的事被斩头，是罪人，自然不宜风光大葬，文承畴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给文锦骅草草下葬后，便把希望寄托在了文蔚的身上。可她早就给文蔚挖好了坑，文承畴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最让江宝翎感到愉悦的，自然是顾旸跟文心兰的婚事。两日前，文承畴让他赶回皇宫去跟皇上认错，他连酥鹅都没来得及买便急急忙忙回了宫。在皇帝顾凯璆面前，文锦苍不敢撒谎，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了。另一方面，文心兰被查出来已经不是处子，且是最近才失的身。这桩桩件件和戏曲唱的全部吻合！顾凯璆当即便拟了圣旨，罢了文承畴的官。顾旸赶到的时候，福尔正要赶去左相府宣旨，他也不敢给文承畴求情，见到顾凯璆便跪下向他道明那日在左相府是着了别人的道。顾凯璆其实不在意顾旸和哪个女子好，毕竟太子二皇子他们十五六岁就开过荤了，现今也都成亲有了孩子。但他作为文心兰的表哥，定是知道文心兰和鄱阳侯世子有婚约。他这样做无啻于第三者插足，简直丢尽皇家的颜面！可最让顾凯璆生气的还是顾旸对他撒谎，以至于他在他的寝宫门口跪了两天了都没原谅他。连同他的母妃如贵妃在顾凯璆那里都没了脸面，几次想要求见都被打发走了。得知文承畴被罢黜，鄱阳侯便求到顾凯璆面前解了钱琅和文心兰的婚约。顾凯璆为了挽回皇家的颜面，大手一挥，促成了顾旸和文心兰的婚事。圣旨指婚，即便顾旸再不愿意，也无法更改！至于江秋蕴得知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江宝翎暂时还不知道。“铃兰，今儿是不是初八？”

“是的，小姐。”

“给我更衣，咱们去栖枫阁参加诗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