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顾旸无心地为江宝翎辩了句。“她不是故意的?”
江秋蕴猛地转过身,冲顾旸歇斯底里道:“难道是我故意害自己变成这副鬼模样?我故意让母亲昏迷不醒?我故意让祖母对我失望?”
“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那日在文府,江宝翎清清楚楚地听到府医说,我的鼻梁若是再次受伤,再想复原便不可能。她定是把这话记在了心上。府里人人都向着她,说我无理取闹,我没想到连你也向着她!”
江秋蕴抹去无声滑落的眼泪,那故作坚强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顾旸。她认识的蕴儿乖巧懂事又善良,定然做不出故意冤枉人的事来。只是他有些想不到江宝翎那样一个美丽柔软的女子,心肠竟然如此歹毒。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世上女子最在意的,大约就是自己的容貌了。蕴儿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发生这种事本就很难过了,他还往她伤口上撒盐,帮着害她的人说话,的确不应该。“蕴儿。”
顾旸再次将江秋蕴揽进怀里。江秋蕴心下一喜,他为什么还肯抱她?这是不嫌弃她的模样,还要和她在一起的意思吗?怎么让她感到很不真实呢?“蕴儿,我信你,真的。”
顾旸安抚道:“你受苦了,待我从江宝翎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必为你报仇。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哪怕是做成人彘!”
“……!”
江秋蕴眼睛一亮。她想到把江宝翎砍去四肢,即刻包扎止血让她不至于死了,然后装在一只瓮里,就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每日灌她些馊饭吊着命……到那时,江宝翎还不是任由她羞辱?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感到浑身的热血沸腾。不过,阿旸这还是想着跟江宝翎纠缠不休啊!她压下心底的情绪,从顾旸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道:“阿旸,你不嫌弃我这副丑样子?”
顾旸摇摇头。“可你的母妃和外祖父决不会允许你娶我这样一个丑女人,即便你执意娶了我,会被全东楚人笑话的。”
“蕴儿你放心,我师傅医术高超,他定能让你恢复如初。”
江秋蕴不敢置信地问,“阿旸,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这不算什么,对我师傅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顾旸不甚在意地道:“曾经有个女人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都被我师傅给治好了,完全看不出来被大火烧过的痕迹,还变得更美了。我之前只是突然见你这个样子,下意识形成的反应,并不是嫌弃你。”
“阿旸,我相信你。”
江秋蕴喜不自胜,“那你师傅什么时候会来楚京?”
“我会尽快给他老人家去信,问问他的意思,看是你去他那里还是他来楚京。”
“我都可以。不过阿旸,到时候你师傅是不是可以顺便把我弄得比我长姐更漂亮?”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本来的样子。”
“阿旸,长姐那么美,我怕你将来沉溺在她的温柔乡里出不来,那我岂不是瞎子找针,白忙活一场?我要变得更美,让你的心里眼里都是我。”
江秋蕴说着,一个眼波甩过去。顾旸哪里受得了她这样,将她抱起便往厢房走去……半个时辰后。江秋蕴发丝凌乱地倚在顾旸的怀里,“对了,阿旸,你和你表妹的婚事不可更改,我大伯、大伯娘他们将长姐当眼珠子疼,定然不可能让长姐嫁给你做平妻的,更别说做妾了!”
多善良的女孩子啊!明明喜欢他喜欢得紧,恨不能日日与他在一起,却为了他甘愿受委屈,处处为他考虑。江秋蕴的识趣让顾旸心中熨帖极了,他揪了揪江秋蕴的小脸道:“这事我和外祖父也想到了。不过外祖父说了他会安排好,让我不用操心。”
“安排?怎么安排?这可是皇上赐婚……”江秋蕴的声音戛然而止,忽而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向顾旸,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人彘!江宝翎听了羽一娓娓道来,想到顾旸说要把她制成人彘,背心一阵发凉,眼底的冷意怎么都抑制不住。这对狗男女,真是好得很!让羽一退下后,江宝翎在屋中央的大圆桌前坐了下来。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灌了下去,滚烫的茶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她才感觉自己身上没那么冷了。望着桌上的烛火,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江秋蕴都丑成那样了,顾旸还下得去口,妥妥的真爱无疑。只是她竟不知道云梦真人还有给人重整容颜的本事!想到江秋蕴的鼻子还能恢复,江宝翎就十分不爽。如果云梦真人真能给江秋蕴治鼻子,应该很快就能提上日程。也不知道最终是江秋蕴去云顶山,还是云梦真人来京城。可恼她现在还没有实力对付云梦真人,否则借此机会把云梦真人堵在半路上给宰了就好了。江秋蕴去云顶山也行,到时候她派两个人去把这个祸害除掉,做成意外死亡的样子,便不可能查到她的头上。想到那些个人渣,江宝翎心中郁结。不过羽一这一趟倒是给她带回一个重要消息。顾旸那句“外祖父说了他会安排好,让我不用操心”,很显然,这话透露出一个意思——文承畴想直接对文心兰下手了。圣旨赐婚,谁都不能抗旨。如果新娘新郎其中一方死了,圣旨也就管不到了。总不能新娘新郎死了,让其中一方跟死人板板成亲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文承畴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搅黄了这门亲事。“羽四羽五。”
江宝翎朝窗外喊道。“属下在。”
两道黑影立时闪身进来,恭敬地立在江宝翎面前。“你们去给我盯着文府,务必护着文心兰跟顾旸顺利成亲。”
“是!”
……“小姐,汤药好了。”
秋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送到江秋蕴的面前。春兰看着江秋蕴接过汤药就往碗里送,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制止的话来。江秋蕴一口喝下,把碗递给秋菊的时候接过来一颗蜜饯放进嘴里,这才看向春来问,“是想劝我不要再喝药了?”
春兰垂首道:“是药三分毒,奴婢担心小姐你喝多了,将来对子嗣不利。”
“生子如进鬼门关,待我坐上那个位置,还在乎子嗣做什么?自有数不清的贱人愿意把孩子给我养!”
本来她还想着将来给顾旸生几个孩子,直到她前些日子无意间听到她的好祖母和厉妈妈说起的一件陈年旧事,才晓得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是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人钻空子的时候!当时只觉得害怕,匆匆地便回来了。现在想想,她是真的太佩服她的好祖母了!江秋蕴握了握手,缓缓站起来,“祖母这些日子不待见我,我做孙女的可不能不去给她请安!春兰,把我的大氅拿来,秋菊你去点一盏灯,咱们去给祖母请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