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若表现出丝毫不满,我能放他走吗?”蓟王咆哮,“他本该和玄康那杂种一样,生下来就——”
“禀恒公子,有人求见!”帐外兵士奏报。
蓟恒忙掀起帐帘,急切问道:“是罘阳来的吗?”
“他不肯说。”
“人在哪儿?”
“河边。”
乌鸦岭西侧,一条河依山蜿蜒,缓缓流淌。
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站在岸边,正给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饮水。马儿浑身大汗,不断喷着热腾腾的鼻息。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年轻人倏地回过头,眼中露出惊喜。
“阿恒,你果然在这儿!”
蓟恒沉下脸:“阿恒是你叫的吗?”
笑容冻结唇边,玄康的脸倏地苍白。
他垂下眼睛,屈膝跪下,轻声道:“恒公子。”
蓟恒冷笑一声,神色鄙夷:“玄康,你竟然还敢跑来见我。”
玄康抬起头,静静道:“为何不敢?”
“你义父谋叛,你不知?”蓟恒怒喝。
玄康苦笑:“他只是想替我娘的惨死讨个说法。”
“说法?”蓟恒哼了一声,“他若真有血性,为何不在你那个疯娘活着时动手?”
玄康定定望着蓟恒,嘴唇微微哆嗦。
“阿恒,莫非你也认为我娘是个疯子?”
一阵强烈的异样感涌上心头,蓟恒心虚地避开玄康充满忧郁的眼神。
他眼前浮现出茫茫湖水间,犹如白色幻影般的庆阳宫,徘徊殿前石阶上的茕茕身影。
湖面映出她形容绝美的脸,即便与世隔绝,依旧眸光灵动。
他亦不信她疯了。
疯子不会有如此澄澈的眼神。
他叹了口气,望向别处,淡淡道:“起来吧。”
玄康默默站起身,踌躇片刻,鼓起勇气:“恒公子,我连夜赶来,是因为一件事。”
“说。”
“今早我去义父军中,听到他的贴身侍卫私下议论,说最近公子渊与我义父之间频繁有密信往来。”
蓟恒闻言一惊,失声道:“我哥哥?”
“是!”
蓟恒脸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