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既然如此坚持,这次父皇就放手让你去做吧!”皇帝长叹一声,望着一脸坚定的儿子,眼中有熠熠而深邃的神光!
凌烨见皇帝终于肯松口,内心一阵狂喜。这次他一定要将那些米缸中的老鼠一网打尽。他倒是万分的期待明日的早朝,想必届时应该会是精彩非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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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乾殿内,一派庄严肃穆,文武大臣分列两旁,鸦雀无声。
至高的御座上,皇帝凌延斜斜的倚坐在华光璀璨的龙椅上,眼睛微眯,正听得兴致勃勃。
大殿中央,凌烨一身段白色的金龙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往常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吏部侍郎莫昊然将宗人府呈上来的宗卷朗声读出后,朝中的气氛顿时一片凝重,充满死寂。
凌烨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意态神闲的扬起一丝笑意。他冷冷的环视了殿中的诸臣,开口问道:“诸卿有何高见?练源非所犯之罪该如何论处?”
在朝的都是一些摸爬打滚已久的人精,他们个个都保持缄默,谁也不愿意出来触这个霉头。睿王刚刚竟是问众人该如何处置练家的嫡子,他练家在朝为官四代,地位犹如磐石般稳固,眼下谁敢出来公然与练家为敌,当睿王与练家之间战火中的炮灰呢?
“难道众卿都没有意见么?嗯?”凌烨优雅的笑道。
“微臣认为军监处事关我宣国的军机大事,既然练源非所承揽的盔甲兵器不合格,且经已查实练源非以权谋私。以次充好,损害我宣国的利益理应从重处理,以儆效尤。李司身为监长。没有恪尽职守,应属处以连坐之罪!”聂清廷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
凌烨满意的点点头,问道:“还有哪位大臣。。。”
“臣等附议!”刘嗣之和王应声和一批新晋的朝臣纷纷出列附声回道。
凌烨朗声一笑:“哈哈哈,很好。”他转身面向皇帝。正要向父皇请命的时候,大殿之外响起一声尖锐的长唱:“裕国公到!”
裕国公则是练源非的父亲,皇后练韵柔嫡亲的哥哥练弘文。练家自从练国栋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因为其骁勇的战绩而被先帝册封为世袭的裕国公,传至练弘文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上次凌烨虽然成功废除了京城内贵族子弟的世袭制度,但对于练家并没有丝毫的影响。只因裕国公三个字乃是先祖亲封,若是轻易的废去。是对先祖的不敬。
练弘文一身绛紫色的朝服,年纪比之皇帝稍长,但是保养得极好。须髯分明的脸颊带着沉郁之色,黝黑深邃的眼眸带着不可逼视的冷峻,只见他步伐稳健,宝履生风般的走进大殿,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臣教子无方。特来向皇上请罪!”他掀起广袍,单膝跪地。声音掷地有声,目光炯炯的望着御座上的皇帝。
凌烨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他的丈人练弘文,反手交握在背,带着一丝玩味儿的笑容。
“练卿起来再说吧。”皇帝淡淡的说道。
“皇上,逆子此次犯下大错,臣不想袒护。只是恳请皇上将臣一起治罪,是臣教子无方,御下不严才出此大的纰漏。源非做事不严谨,才让底下的奴才浑水摸鱼,臣已经查清楚真相,将副将练玄武扣下,请皇上发落!”练弘文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他伏首在地,情真意切的恳求道。只不过任谁都听得出他最后的那番话无非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脱罪。
“练卿,你。。。”皇帝在御座上站起来,他内心是极为气愤的。让自己将他一起治罪,呵,他这是变相的要挟吗?还是认为自己真的不敢动他?还已经将真相查明?真是笑话!
“裕国公,练大人已非黄口小儿,他是一个完全有自主辨识能力的大人,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国法严明,又岂能祸及无辜?”聂清廷一脸正色的出列回道,丝毫不惧此刻自己顶撞的是权势庞大的裕国公。
“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属实,练玄武乃是源非的堂弟,平日中的琐事皆是托付给副将,现在人就在殿外,还请皇上亲自盘查!”裕国公平静的回道。
“将人带进来!”皇帝倚在坐上,神色凝重的吩咐道。
练玄武双手反剪在背后,被两个御林军带进殿内。殿内一片死寂,只听的咚的一声,练玄武重重的跪在殿上,面若死灰,神情呆滞的望着御座上的皇帝。
“一切都是属下所为,是属下借大人的名义,将甲衣和兵器以次充好,从中牟利。大人平日里并没有亲临军监处,所以,他毫不知情!”颓废的嗓音在殿内响起,一连串的话说得极为连贯,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你为何要牟取大量的钱银?难道每个月的军饷还不够用吗?”皇帝带着质疑望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