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霍森开局就被灭了气焰,不就白忙活一场了。
至于霍森能不能抓住这丝机会,就看他自己的了。
“好累啊,终于可以睡床了。”马车进了城,驶向一处宽大的宅邸,谢安澜终于脱离了住了半个月的马车,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服地滚了一圈。
这一路劳心又劳力,总算是可以好好放下心神,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精精神神地睡上一觉。
陆乘舲耳朵里装满了一路谢安澜对他唠叨的,到了地方后他要怎样怎样的话,此刻见这处宅邸里还安排着有不少下人,即刻将那些要求一一分发下去。
谢安澜是轻松了,可城里的大军营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处处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原本大家得知皇上给他们派援军来了,还有亲王督军,连吃了几次败仗的将士们个个都兴致高昂,士气大涨。
可今天侯爷与霍将军两人一交接,才知晓,这次陛下总共就派了一万精兵前来,其中只有三千人是支援他们的,剩下的七千则是王爷的护卫。
这三千人是来送人头么?
他们几十万的兵力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这三千人能顶什么事。
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些将士们那颗火热的心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尽管霍将军极力用他们有神兵相助在说服他们,但在他们没有亲眼所见之前,谁也不会相信。
打了这么些年仗了,就从未听过见过有什么神兵利器,靠三千人就能打赢胜仗的。
尤其是他们现在面临的还是凶猛的草原部。
前两天高涨的军心,仅仅一个下午就回落下去,没激起半点火花。
“将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侯爷的傅家军似乎对我们很是排斥,将士们心里也不舒服,别仗还没打起来,我们就先内讧了。”傍晚,大军陆陆续续进城安顿好了后,霍森的房中,几个幕僚围成一团,正在窃窃私语。
霍森又如何不知,在下午他只说带了三千人时,威远侯的脸色当场就拉得老长,匆忙交待了几句,就打马走了,任谁都看得出他这是心里不快了。
其中一个幕僚见霍森愁眉不语,冷笑道,“威远侯之所以瞧不起咱们三千人的兵力,那是他们还没有看到火|药的威力,只要我们将火|药的威力发挥出来,那他们还不得对我们刮目相看!”
其他几个幕僚,心有所动,纷纷看向霍森。
“不可。”霍森冷眉一竖,拒绝道,“火|药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本就数量不多,若拿来演示,人多嘴杂容易走漏风声不说,还浪费,留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才是它的本事。”
霍森又如何不想扬眉吐气呢,但他始终牢记着临走时陛下交待他的那番话。
如果这次他能抓住机会,以三千人打赢威远侯都打不赢的草原部,那他就能一下平步青云与威远侯平起平坐。
这对他来说难度太大了,他只有三千人,纵使火|药威力大,可一下子也不一定能够打赢对面十几万的敌军,蚁多咬死象这类的事屡见不鲜,所以越是个节骨眼上越要能沉住气。
“可是这威远侯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些,我们今日进城,除了给我们安排了住处,连个接风洗尘宴都未摆下,下面将士们憋着一肚子火,这口气要是咽不下去,一准闹出事来。”
幕僚中也有一两个火气比较重的,见自家将军不同意,当即就把傅家军是如何对他们霍家军冷言冷语的话喝了出来。
这事的确是威远侯办得不地道,霍森一时也有些犯难,他一个下官又不能去指责上官这么小的一处错。
可要处理不好,下面将士不服气,他这个将军也没脸面。
就在霍森为难时,一直在外面安顿士兵的副将,笑呵呵走了进来,“不用愁了,侯爷已经给众将士们布下了接风宴,并邀请我们过去入席呢。”
霍森皱眉,“他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好说话了起来。”
下午威远侯甩脸色的时候,他又不是没看见,他就不相信仅仅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侯爷就能改变想法。
“说起来这都要好好感谢感谢我们那位王爷了。”副将笑道。
霍森,“怎么说?”
“听说是早上侯爷去迎王爷的时候闹了些不愉快。”副将眉开眼笑地说道,“听说是因为王妃被掉包一事闹得,人家王爷根本没放在心上,偏偏侯爷给放在了心上,非认为王爷与他说的话在指桑骂槐,低眉顺眼的,这不就被王爷给笑骂了一句小气。”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早上才被王爷说了小气,晚上连接风宴都不给办,不正是坐实了这小气的名头。
怪不得突然间转了性子,还不是面子上挂不住了。
霍森当即一笑,起身道,“走,赴宴去。”
众将士紧随其后,走了两步,似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命人去将自己马匹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