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也没有闲着,通过大半年的时间,他终于将国公府的那些东西给处理得七七八八了,光是兑现出来的黄金白银几乎都快淹没宸王府了。
谢安澜不敢把这些钱放在宸王府,而是重新找了地,用纯钢打造了个超大的钱库。
看着那占地面积不扉的地下钱库,以及能够闪瞎人眼的黄金白银,谢安澜不禁感慨,“这回可真是软饭吃到底了。”
阚鸣就站在谢安澜面前,听见谢安澜轻叹的话,抽了抽唇角,拱手笑道,“王妃对王爷情根深种,王爷王妃又伉俪情深,王爷这怎么能算是吃软饭呢。”
谢安澜听完他恭维的话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欠陆乘舲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所以他把自己抵押给了他。
看着面前数不清的金银,谢安澜不禁又感慨,“仅仅只是繁荣了两百多年的国公府就有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那那些繁荣昌盛了更久的世家财富又有多少呢?”
阚鸣沉默不语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半个世家子,所以有些问题他并不能回答谢安澜。
好在谢安澜也不是想跟那些世家们掰腕子,他仅仅只是好奇而已,“邕朝其实缺的不是钱,缺得是钱的流动性,有太多太多人如国公府一样,宁愿把这些珍宝放在库里给耗子做窝,也不愿意拿出来流通,最后导致市面上没有钱,商业运转不走。”
这点阚鸣不否认,“老一辈的总喜欢留一手,想着给儿孙多积攒一点,留来留去,最后就留成这样了。”
“迂腐。”谢安澜摇了摇头,并不赞同这个观点,“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这样的做法只会溺毙后代,从而加剧自取灭亡。”
阚鸣抬眼看了看谢安澜,总觉得王爷这话有些惊世骇俗,不敢苟同,却也不敢反驳。
谢安澜也不与他多理论,从古至今传下来的观念,不是他一两句话就可以打破的。
好在他家曾经是个暴发户,没有喜欢珍藏古玩字画一类的爱好,不然让他把那些古董字画全换成钱,他可能还会不舍。
“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样了。”谢安澜清点完钱库后,让侍卫落了锁,一步步从地下台阶走了上去。
阚鸣神色有些木然,“王爷,世间如小人这般精通算术的人并不多,小人联系了些曾经的同窗,也不过才找到寥寥数十人。”
谢安澜点了点头,面上没多大的失落,早在让阚鸣去办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料定了这类结局,能找到数十人都算是超出他预料了。
“不着急,”好在谢安澜也不急于求成,要开钱庄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起来,这才筹备不到一年,还有很多东西有待商榷,想了想,停下脚步,对阚鸣道,“那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一点,把前段时间我交你的那些算术,一一交会他们。”
说起这个阚鸣就满脸喜色,他已经被王爷的鸡兔同笼以及小明小红整疯了一年,现在也终于能够让这些师弟们享受一下他曾经的快乐了。
“王爷放心,我会好好交这些师弟的。”阚鸣摩拳擦掌,浑身充满了干劲。
谢安澜抿唇笑了笑,如何看不出他心里的那些算盘,好在他早有准备,又从袖口掏出一踏裁剪好的宣纸递给他,“这些就算是对你最近辛苦的嘉奖。”
阚鸣大喜,激动地接过,扫了眼纸面,一连看了好几张都没有看到曾经熟悉的人名,心中顿时一松,抬眼正准备要与谢安澜说谢,就从谢安澜的凤眸里看到几丝戏谑。
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再低下头去一张张仔细查阅着这些习题,果然,他就知道王爷的恶趣味不会变。
这次确实是没有人名了,但全是一些关水放水的题,阚鸣捏着宣纸的手微微泛青,他就知道他从今往后要与这些习题打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了。
“不喜么?”谢安澜明明看出了阚鸣的难堪,却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没有。”阚鸣忙把这沓宣纸收起来,虽然王爷的这些题名千篇一律,可题里总蕴含着奇妙的知识,正是他可求的,就算是这些题目做得厌烦,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做下去。
谢安澜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笑作不知,“喜欢就好。”
查看完钱库,谢安澜又去了琉璃坊后面的练钢厂,在北济源源不断的铁矿做储备的条件下,钢铁厂每日的产量也在突飞猛进。
如今分出一批人来打造武器与铠甲,另一批人则是在研究谢安澜偶尔的奇思妙想。
谢安澜看了眼,见他们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退了出来,实在是大热天的,还没靠近这些高炉,一股灼热的气息就铺面而来,熏得人冒汗,更别说再里面待上一刻。
这回不用吴骏开口,谢安澜主动给这些辛苦人又涨了一倍的工钱。
钢铁厂的工钱本就很高,还时常翻倍,喜得这些工人们干起活来更卖力。
能干这类苦力的都是些穷苦人家,没别的本事,就是有一把子力气,从前使力挣上个好几年也挣不着如今一个月的钱,纵使大热天的被火炉炙烤得汗流浃背,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