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端唇角翘起:“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她的一个朋友。你是谁最重要。”
涂山璟闻言一惊,拿不准他是不是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知道了。小萱不会告诉他吧……自己是她的什么人?自然是亲密的朋友,深爱的恋人。他想做这世上最能给她带来幸福的人。
于是他试探般地问他:“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鬼方端上前一步,帮他理了理在舞池中被挤得出了皱的外套,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她的劫难,也是她的噩梦。”
他这话说得重,又意味深长,涂山璟听了不由得呆在当场。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秒庭萱拉开了房门。
“小璟,我们走吧。”她淡淡地开口道。
鬼方端回身看过去,见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似的,用面无表情掩盖了她波澜万丈的内心。
而涂山璟抬眼望过去,一眼看见了她微红的眼圈和反光的眼角。
他怒目如火,揪起鬼方端的衣领问他:“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鬼方端抬手一拉他的手腕:“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叙叙旧。你松开!不能因为你自己的衣服皱了,就要把我的衣服也弄皱吧?”
庭萱也来阻止他:“小璟,没事,我就是……想起以前,有点激动了。走吧,我们回家。”
涂山璟半信半疑,松开了手。
他走到庭萱身旁,低了头去看她,轻声问道:“真的没事?”
庭萱摇摇头:“没事儿!走吧,该回去遛狗了。”
涂山璟想起一要上厕所就满屋直转直哼唧的杜飞,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那个远哥一眼,开口道:“抱歉,刚才得罪了。”
鬼方端看他们这一来一回的如此默契,有点眼气,此时便一挑眉毛,回道:“无妨,下次见面注意就行。”
他此时心中也乱糟糟的,就没去送他们,让黄毛儿代劳了。
黄毛儿旁观他这似嫂非嫂的萱姐,见她神色凄然,旁边那个小白脸子又着意护着她不要被来回走动的人不小心撞到,一双眼睛仿佛要粘在她身上,不禁暗暗替他的远哥不值:这架势,远哥别说上了,想要拆开他们都费劲!难顶!
把他们送到门口,看他们坐上了出租车,他就摆摆手回去了。
果然远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人,听孟哥说,他脸色怪难看的,指不定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惹得那女的哭了。
他们这边犯合计,涂山璟坐在车里也迷茫。
他看庭萱自打和那个远哥谈完,就一直抑制着情绪似的,但她的悲伤又显而易见地要溢出来了,他没法视而不见。
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感觉一向温暖的手此刻也冰凉,显然是冷得狠了。他把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趁着凑过去的时机低声问她:“怎么了?”
她一吸鼻子:“我们认识的人,可能会死。”
原来是这样,可能是他们以前的同学吧。涂山璟默默地想,紧了紧她的手。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引自苏轼《洞仙歌·冰肌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