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因着有罪臣之女的名号,阖宫上下,哪怕是个小太监都敢欺负她。
可方才,那床榻上欺她之人。
分明是与她地位云泥之别,矜贵无比,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念窈想起当初的听闻,有一位自小爱慕太子的大家闺秀妄图爬上他的床。
可还没做什么,便被砍断了一只手。
更是被家族当作耻辱,绞了头发送进尼姑庵中,次月便香消玉殒。
明明长相性子如此清冷,可下手这般暴戾残忍!
这般男人,她却一不小心招惹上了。
念窈一想,便是连手心都在发寒。
她低下头,拢紧了自已的衣裳,随意顺了下杂乱的发髻。
罢了,今日夜黑风高,烛光微弱。太子殿下应当不会记着她这个人。
念窈尽量叫自已忽视针扎一般的头疼,不再想那些无端生出来的事。独自迎着昏暗的宫灯,往寿宁宫赶。
上值要紧,若是被嬷嬷发觉她晚到了,怕又得挨手心的打。
换好衣裳,方进了内殿。
便有一根尖细的指头戳着她额头。
念窈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腿一软,几乎都要跪在嬷嬷的面前了。
她声音细细软软地,如她这一张芙蓉面,恰到好处的风情:“嬷嬷,是奴婢来晚了,请嬷嬷莫要怪罪。”
寿宁宫的嬷嬷都是一辈子住在宫里的老虔婆。
古板地像是庙里出来的似,见着稍有颜色的年轻侍女,便动辄打骂。
更何况是念窈这一张堪称绝色的脸。
赵嬷嬷听着念窈的话,冷哼了声,尖酸刻薄的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念窈。
虽说念窈平日里也如一株芙蓉般的娇嫩,可今日,却莫名艳丽得过分。
像是春日里初开的芙蓉,沾上水露后的娇艳欲滴。
赵嬷嬷掩下心中的嫉恨,细长细长的竹柄拍在念窈的身上。
念窈疼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浑身上下都酸疼得厉害。
尤其是,这竹柄时不时还敲打在被方才男人揉捏到发青的腰上。
赵嬷嬷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
“哼,还当自已是什么官家小姐不成?都不看看如今这是什么时辰了,还学会耍奸偷懒了!”
念窈唇瓣都有些发白,却还是硬撑着开口:“奴婢没有。”
见她还敢反驳,赵嬷嬷一瞪眼,刚要重重打下去。
却见一个小孔雀般高扬着头的粉衣侍女走了过去。
赵嬷嬷一下便把手里的东西收了回去,走上前去迎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