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之听了,脸色很不好看,被任家老三打了一顿落下的伤痕,到现在还痛着,眼下看着母亲难过,这就勉强起身,说道:“娘,别急,我给同知大人写封信。”
相信陆家女也耽搁不了三年的大好时光。
裴凌之忍着伤痛坐在书桌前写信,将自己来年会试必高中归来的想法说了,眼下他希望陆府能支持他。
信很快送到了陆同知的府上。
陆治宁来平江府当值,屈于裴淳赋之下,心头郁郁了好几年,这会儿正愁着嫡女儿的婚事,就收到了裴凌之的信。
不得不说裴凌之这人有些急智和小聪明,这封信正是及时,就在陆治宁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裴凌之的信如同定心丸。
自家女儿的名声已经不好了,这裴府庶子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陆治宁当然生气,但事已至此,裴府主母又没想再与他家结亲,只得抓住这庶子当女婿。
准女婿被关在裴府西院,丢了吴县官职,他这个准岳父还是要帮一帮的,于是陆同知这就去见了裴淳赋,力保裴凌之,并想将他带在身边教导一番。
裴淳赋不得不答应,这位京城派来的州同知,有些门道,可不敢得罪狠了。
于是裴凌之从西院放了出来,韩氏和女儿裴悦却仍旧守在西院不得随意进出的。
养好伤的裴凌之转眼成了陆同知身边的小跟班,每次处理衙门里的事务,他都带上他,有了准岳父的支持,西院妾室母子三人总算好过了些。
陆同知府上,有位宠妾蒋氏,擅经营,有行商之天赋,贫家女出身,跟了陆治宁之后,便展现了这一天赋,从此得宠。
陆府的主母吴氏,一向重男轻女,将亲生女儿养在老家,却着重培养儿子,结果一个不小心,府中中馈落宠妾手中去了。
不过吴氏跟葛氏不同,她也是贵女出身,但是不喜欢行商,更是瞧不起商人,以至于吴氏掌家的那几年,陆府总是入不敷出,才被丈夫瞧不上的。
这日,陆府妾室蒋氏收到裴府妾室韩氏的信,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竟然联系上,竟是韩氏还记恨着任家老二夺了她私产的仇,求蒋氏帮忙来了。
说是亲家,蒋氏可不认,她对嫡小姐没有感情,尤其老爷偏心,她再能耐也不可能扶正她,而且陆家与裴家不同,嫡庶有分,尊卑有序,这才是蒋氏最窝火的地方,感觉自己会行商,结果也是替主母在跑腿而已,赚的钱不还是老爷和主母在享受着。
不过这也是一个契机,蒋氏早就知道任家老二在苏州城里专门做外地走商与本地商人之间的信息差价,从中获利。
要对付起任家老二还是挺容易的,只是她帮韩氏也是有条件的,很快便回了一封信给韩氏。
裴府西院里,韩氏收到回信,展开一看,一脸的吃惊,对方不要她的钱财,也不要她的帮助,而是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等儿媳妇进门,她这个做婆母的使劲儿的折腾儿媳妇,就算是还了蒋氏的人情。
这条件就很简单了,做为准婆婆,儿媳妇入门自然要给几分颜色看,帮蒋氏这个忙就很容易了呢,于是立即回信许下了承诺,心里还想着,看来陆同知府上内宅也非想像中的平静呢。
***
任家买的庄子上,任家人都过来瞧了,不愧是前通判的庄子,外头瞧着跟普通庄子没有两样,可里头却是豪华无比。
几个孩子在庄子上发现了两潭池水,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一个冬暖一个夏凉,真是会享受。
除此之外便是庄子上的田地了,庄里没了农仆,不过陶总管已经在这段时间内请了长工,连菜都种下了,到时候府上吃的菜都不必在外头买。
庄子背靠山头,此处山头正是庄子管辖范围中。
家里的孩子要上山去,宋九由着傻夫君带他们上山,她却陪在婆母的身边,跟嫂子们一起在庄子上逛,这地儿宽的,他们一家真要是在苏州城留下来,吃穿用度都不必操心了。ωWW。
难怪外祖母会将这些财产留给他们家,就是想留他们下来的。
任婆子身边的丈夫任平,在看完庄子后,终于没忍住,开了口:“媳妇,要不,咱们留下来,你也尽尽孝。”
任婆子想也没想的拒绝,“留下来受气,我娘未必想着我来尽孝,我弟弟才是她的心头肉。”
看看老二没了,任婆子心头难受,她母亲怎么着,不还是穿得体面无比,有半点伤心么?
“当初没留下来,这会儿给好处,我也不想留下来,再说这好处是他们给的么,不是广江这孩子聪明得到手的么,弄得像是咱们任家欠裴府人情似的。”
任平听了媳妇的话,只得作罢,反正媳妇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到了傍晚,任荣长带着孩子们满载而归,那山头上的猎物不少,听人说已经有好几年时间无人打理山头了。
想来那韩氏得到了手,也不敢声张,这庄子田地里的出产她还能变现,那山头的野味可得有好猎手,估计也懒得去管了。
这下好了任家人,任家老三是好猎手,又带着能御兽的孩子,这山头的猎物都是他们任家的盘中餐。
任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天黑才回城,隔着城里也不远,坐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
猎物的皮子被任荣长带了回去,宋九还想着揉制好的皮子准备怎么做成衣裳,又分给谁家呢,没想这会儿任广江开了口:“说起皮子,我最近认识了一位关外皮货商人,对方手中的皮货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