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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发泄（第2页）

“……好。”

只简单一字，梁上恢复安静。

用过早膳，便听屋外侍女通报：“小姐，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了。”

片玉心知应是昨天柳老爷说的，请嬷嬷教自己礼仪的事儿。

果然，张嬷嬷走进来，微一福身，道：“大小姐，夫人给您寻了位礼仪嬷嬷，此刻正在夫人院子里，还请移步去看看，您是否满意。”

片玉点头，在荔香的搀扶下站起来，跟着张嬷嬷便去了。

这一路上，片玉整个人都靠在荔香的身上，似有负薪之忧，张嬷嬷看在眼里，不免心中冷哼：这小妮子一直病恹恹的，估摸着是命不长的，何不就此撒手，成全了夫人。

转念想到此次请来的人，是远近闻名的严厉，又得了夫人授意，这小妮子到了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片玉在一边冷眼瞧着张嬷嬷嘴角的冷笑，默默不语，跟着她到了偏厅。

几人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请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力。”

张嬷嬷在外道：“夫人，大小姐到了。”

柳夫人的声音自里间传来：“进来吧。”

张嬷嬷将暖帘掀开，片玉带着荔香走了进去。

“给夫人请安。”

“起来吧。”

片玉刚准备起身，便听到片刻前还笑盈盈的女声，此时充满疑惑道：“我还以为贵女只是不熟悉宫中礼仪，原来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通么？”

这人说话毫不客气，偏偏语气中并无半分鄙夷，倒不令人讨厌。

片玉抬头看向她，只见一个成熟端正的女子，眉眼细长，紧蹙的眉头之间已经形成了深深的沟壑，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

比起她的模样和麻布衣衫，更令人瞩目的是她胸前佩戴的红珠盘花璎珞，色泽极其艳丽，看着便觉价值不菲。

片玉倒是有些好奇这女子的来历，她看着不像差钱的人，却又出来接这门营生，也不知意欲何为。

柳夫人并未就着她的话接下去，只对片玉道：“这位是艳鱼斋的斋主，莫先生。”

莫尾生对片玉和蔼一笑，眼角拉出两条鱼尾。

柳夫人叹了口气，道：“我家这位大小姐，自小身子就弱，每日就爱躲在院子里。老爷和我也依她，只要她高兴就成，以至于疏忽了礼教，如今弥补，应是不晚吧。”

莫尾生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夫人一片苦心，舐犊情深，自然什么时候都是不晚的。”

“舐犊情深”？片玉听得好笑，“弑犊”还差不多。

片玉忍下笑意，将想了一路的话说出来：“夫人，可否让泠玉妹妹与我一同学礼？一来我有个伴儿，二来，泠玉妹妹年岁也不小了，日后也是要见人的。”

柳夫人的脸皮抽了一下，眼神突然便定在片玉脸上，似乎想弄清楚她这话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蓄意而为。

“泠玉……也不知她是否愿意，毕竟她和你不一样，日后估计也是没有进宫的机会的。”柳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鼻子，又道，“她和你不同，之前和暖玉一起，是受过府内嬷嬷的教育。你又何必拉着她一起……”

语气中满是对柳泠玉的怜惜，吞吞吐吐，衬得片玉心思不纯似得。

躲在一边偷听许久的柳暖玉，听得此话，正中她下怀，眼看母亲要阻拦，忙不迭得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