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倦地挥挥手:“只怕顾恒已经知道你是谁,干了些什么。还好他们都不在乎那件灭门案。记住了,太子若是问你,你只需说自己是个小门小派的,师门穷得不行,只能来京城谋生,偶然一日经过柳府,和我结识。因为没有身份,你很难找到正经活计。又是偶然间在城门口救了那几个人,听他们说起什么鲁国公府的事,将这事告诉了我。我承诺给你身份,作为交换,你教我轻功。”
余野听她噼里啪啦编了一大堆,倒是没什么破绽,除了其中的巧合有点多。
“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巧合便是天意,天意难以查证,明白?”
“嗯……”
片玉抽问了他几个问题,见他都能记住,才放了心。
“你放心吧,我只是不想欺骗顾大人,但是骗太子,我可没有心理负担。”
他的“行骗准则”让片玉啼笑皆非,转念一想,又道:“记住了,如果顾大人问起这谎你是怎么编出来的,你就说是你编了大概,我帮你完善了些。”
余野不解道:“为什么?”
“你不是经常质疑我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姑娘吗?我可不想他们也这么觉得。”
“你怕被人当做怪物?”
“??余野,你心里把我当成怪物是吧?”
片玉气急,对余野招招手。
他看她一脸正色,将脑袋凑过去,一时不察被她一把揪住了耳朵。
“痛痛痛!”
“痛就对了!让你长长记性,少在心里编排我!”
见他耳朵红了一片,她才放开手。
余野揉着火辣辣的耳朵,气愤又委屈:“你这招太阴了,不如咱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你没事儿吧?我什么年纪你什么年纪?我什么身板你什么身板?亏你说的出来。”
她一脸的鄙视,余野想了想,她说得倒也没错,如果真打起来,他肯定下不去手。
以小欺大,师父师兄知道了,不得教训他。
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不过等我长大了,咱们可以比一场,我一定会胜你。”
却见她突然笑起来,似乎很是向往。不知怎得,她的笑容让余野想起山间的向日葵,灿烂明艳,令人见之心悦。
他也笑起来。
“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可不会让你。”
余野来得快,走得也快。
如今有了钱,等把他的身份落定后,便能在城里买间小院。
日后再行动起来,自然方便。
解决了一件事,片玉觉得高兴,闲暇之时,又将那本夹着信的《宫廷旧梦》换了个更稳妥的地方。
午时刚过,荔香便在外间道:“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片玉出门时,发现天色极阴,头顶是滚滚的乌云,正酝酿着大雪。
“昨儿还是晴天,今天怎么又阴上了。”
“许是要下大雪了。”
“小姐,要不换个时间再去吧?这路程这么远,万一雪下大了,到时候被困在那儿了。”
片玉轻巧一笑:“怕什么,大不了让莫先生收留咱们一天。”
“啊?”
荔香心道:那种是非之地,怎么能在那儿过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