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却没理会她,对林达道:“林大人,叨扰了。”
“哪里哪里。”
林达话还没说完,顾恒便已经抬脚走了,他的脸色立马黑下来,又对着后面的衙役狠狠地瞪了一眼。
却见顾恒突然回头问衙役:“你叫什么名字?”
衙役道:“小的叫长盛。”
“嗯,我记住你了。”
林达在后面,牙齿简直要咬碎了。他知道,这是顾恒在警告他。
片玉一直趴在顾恒的肩膀头上,直到被他放在马车上。
马车上有很厚的褥子,荔香一直守在马车边,看他们过来,连忙将褥子准备好。
片玉脱下顾恒的大氅还给他,穿回自己的衣服。荔香则用褥子将莫尾生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褥子我回头还你。”
“不必。”
大氅他接过后也只是扔到一边,片玉穿回自己的衣服后,看了他几眼。
他那双冰手让她记忆犹新。片玉挨着莫尾生和荔香取暖,又看了他几眼,忍不住道:“你怎么不穿衣服,不冷吗?”
顾恒扫了眼大氅,而后闭上眼道:“被别人穿过了。”
“……”
片玉确认他看不到后,默默白了他一眼。
马车很快停在了一处医馆前,车夫上前敲门。
此时已至半夜,估摸着大夫都睡熟了,以为要敲半天才有应答,谁成想刚敲三下,便听到里间传来人声。
“来了来了!”
莫尾生浑身发烫,估摸着便是发起了烧,片玉搀扶着她趴在荔香的背上,一起下了马车。
医馆的门一打开,片玉便上前道:“大夫,她发烧了,还有皮外伤。”
大夫是一个中年男子,看着眼前一水儿的女子,脸色有几分迟疑,但还是敞开门道:“先进来再说。”
顾恒和几个车夫则在外面守着,片玉看荔香已经背着莫尾生进去了,便回头向他告辞。
“顾大人,此事到此已经与你无关,后面便不用你费心了。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尽心完成。”
那间扫过来一眼,而后便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走吧。”
车轱辘响彻这个冬夜,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片玉这才进了医馆。
莫尾生已经开始躺在了榻上,边上放着炭盆。
她此时不止脸色苍白,脸上更是爬满了汗珠,眉头紧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楚了。
大夫披着衣服,坐在榻边,也皱着眉头给她把脉。
“大夫,她被人泼了冷水,还用了夹指刑。”
片玉在边上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