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直接要了她的命,要了她的权柄和江山,你让她怎么原谅你?
片玉嘴里实在说不出“原谅”二字。
“殿下,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你明白的。”赵正贞喃喃道。
他实在不正常,片玉觉得今天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候。
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快被赵若芝给逼疯了?
片玉决定趁热打铁,也顺便试探一番:“殿下和那位姑娘之间,我并不清楚。但……殿下曾给我……和若竹的许诺,我是真心相信的。只是有很多事情,其实还由不得你。”
赵正贞看着她,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微垂下来,在苍白的脸上投出一片阴影。
紫藤花垂落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日光自缝隙间钻出来,擦在他的脸上,那一块光斑仿佛白玉一般莹润。
片玉嘴上算计着他,看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竟然也有一瞬的心软。
可想到若竹,她的心又硬起来。
“我并不因殿下失信而难过,若说有谁真的会难过,若竹比我有资格。她今年……本来可以放归出宫的。”
赵正贞闻言一愣,他似乎从未在乎过这个若竹。
“而此事,也不只是殿下一个人的责任,毕竟当初殿下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帮了若竹。给她许诺的,不止殿下一人,我也有份。”
片玉此话,虽然目的不纯,但内容全部出自真心,她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若竹姑姑。
“我只想知道,若竹姑姑,究竟是怎么死的?是否有凶手?她的尸首如今在何处?”
赵正贞正沉浸在她的安慰之中,就像将心泡入温泉水一般,岂料片玉突然话锋一转,直接将赵正贞惊醒。
“你刚刚真的是在关心我,宽慰我,还是你只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这些答案?”
对于赵正贞这种不能就事论事的谈话风格,片玉不免有些头疼。
“殿下,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不怪你,你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的,不是吗?”
“你果然对我失望了。”
赵正贞白的像纸的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突然抬起手,轻轻放到片玉的脖子旁,细细摩挲着。
他的手冰得像是冬日的冰块,片玉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想躲,但又不敢躲。
赵正贞此时的脸色实在不对劲,她怕他发疯。毕竟她现在的脖子,他一只手想要握住是绰绰有余。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我听说,把手放在人的脖子边上,可以判断这个人是否在说谎。”
“……呵呵,这难道不是无稽之谈。”
“你猜,是谁告诉我的?”赵正贞低下身子,抬起羽睫,像是掀开了帘子,日光照入他的眼瞳,清澈透明。
“……”是她自己,编了骗小孩儿玩的。
偏偏他被骗得团团转。
“那我问你,你究竟是不是……”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娘娘,这御花园的花儿啊,都不如娘娘的玉梅。太俗!”
一个女声,在奉承着玉梅的主人。
那就是联华夫人了。
片玉趁着赵正贞愣神的功夫,双手用力撇开了他的手,将自己的脖子解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