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到身后颤颤巍巍的一个声音道:“我……我可以和你说。”
片玉回头看去,身后站着另一个宫女。
脑海里对她有一点点印象,似乎是一个话不多,跟在其他宫女身后的这么一个人。
片玉问:“你知道什么?”
那个宫女道:“请姑娘进屋说话。”
片玉将信将疑地跟在她身后。
她今日入宫,身上没有带匕首,心里便有些没底,跟那宫女走到宫人房内的一扇小门前,见她要推门,便出声阻止。
“这宫人房内还有其他人?”
那宫女摇了摇头:“她们都上值去了,我生病了,才留了下来。”
原来她脸色苍白,声如蚊讷,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那我们就在这里说,若是有人回来,我们也好及时发现。若是进了屋子里,反而容易被人在外偷听。”
那宫女想了想,点点头:“姑娘说得有道理。”
二人相对站着,宫女比片玉高出一个头,五官生得不错,但看着有些过于瘦弱了。
“你生了什么病?可严重?”
“我这是被吓得,心病了,医不好的。”
片玉一听,忙问道:“是因为若竹姑姑?”
宫女脸上悲痛的表情不似作伪,她浅浅吸了口气,才道:“是,姑姑死的那天……正和我一起当值。”
“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和姑姑正在宫内的池塘边上,看池水化冻。我们手里的活儿都不重,便一时放松了些。没想到……跑来一个内侍,对姑姑说,有人找她。姑姑本不愿意去,可那个内侍在姑姑耳边说了些什么,具体我没听见,但姑姑听了,就跟着去了。去之前,还让我赶紧回宫。没想到,晚上就传来姑姑身亡的消息。”
宫女脸上垂下两行清泪来。
“那内侍是谁,你可认识?”
宫女点点头:“当时是不认得的,姑姑死后,我便刻意去认这人,才知道他是……”
宫女四下看了看,又低下头凑到片玉的耳边,似乎要说得这人很是可怕。
“他是陆忠的重孙,叫小种的,他爹是联华夫人宫里的大太监,叫圆喜,也就是陆忠的孙子。我怀疑,是圆喜杀了姑姑。”
说完,宫女像是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咳嗽起来,只想将肺都咳出来似得,片玉连忙上前拍打着她的后背。
“咳咳咳,柳,柳姑娘,咳,一定,咳咳,为咳姑姑讨回,咳咳咳公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尽力去查的。”
又是陆忠!
等宫女终于止住咳嗽,她几乎像是去了半条命,整个人瘫软在地,脸上眼泪、鼻涕混合着,两颊上是不自然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