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的讲学正在摧毁已经形成的学术定论,从国家的角度讲他是对的,但从利益集团的角度,他就大错特错了,御史台下达查办文书,说明他们已经忍无可忍了。
利益集团的态度非常明确,但太后和皇上的态度却让他迷茫,他俩对陈恪的印象好像不错。
这个态度也非常明显,明显得让他不知所措,回到林府说了情况,林夫人和林韵泽也不解。
但林韵宁却不考虑这个问题,她与陈恪已明确要解除婚约了,只等找到合适的借口就行。
这个借口不仅是给她自己找的,也是在给林毅之找,父亲不能背上失信的黑锅。
但这个借口不好找,双方谁也不想从自身找问题。
陈恪一定要当君子,林韵宁能理解,他既不想自曝其短,自己去找就是。
林韵宁拿定了主意,可正准备行动时,陈恪竟被关进了府衙大牢。
这就让她很为难了,落井下石的事做不出来,可又不想就这么被动地等着,想来想去决定深夜探监。
做出这个决定后,她绝不承认自己的心里充满好奇,纵然书剑已经表达了好奇的态度,她还是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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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是书剑,绝对不是林小娘子。
林小娘子的目的很明确,陈恪躲进大牢里,她也要找到退婚的理由。
人在危难时最能体现本色,陈恪站在府衙门前能侃侃而谈,等进入牢房就不一样了。
这时的他可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还可能流鼻涕掉眼泪。
想到他的这副形象,林韵宁就下定了决心,与书剑换上黑色的夜行衣悄悄跃出林府院墙,一路潜行来到兴国府衙,观察一番后腾身而起悄然入内。
她熟悉府衙的设置,从西南方位潜入,正是兴国府衙的监狱。
但她不知陈恪被关押在哪间牢里,这是她要解决的问题。
作为林知府的独女,她在江宁府衙居住时虽没去过监狱,但知道监狱分地上一层和地下一层,重刑犯都会关押在地下一层的牢房里。
陈恪的罪名虽然很大,但他与包知府认识,不应关押在地下一层的牢房里。
林韵宁继续分析,“他认识包知府,又是举人,还是鹤翔书院的小助讲,身份有了,这家伙又会蛊惑人心,那么多学子支持他。。。”
想到这她就明确目标了,带着书剑悄悄奔向那个方向。
她知道府衙的牢房有几间贵宾室,这是专门给那些尚未确定罪名又有身份的人准备的。
这几间贵宾室一般都会设在牢房的外侧,而且独立成间,每间屋的上方都有一个狭小的小窗,用来观太阳看月亮通风透气再来个文思泉涌。
如陈恪关押在这几间贵宾室里,林韵宁就不用费心思潜入牢房了。
但这几间贵宾室并不是相邻的,设在几个角落需要寻找一番。
她找到两间贵宾室发现里面没人,找到下一间贵宾室,跃身抓住小窗的栏杆借着月光往里一看,立刻知道这里面有人,桌上有毛笔、砚台和纸张。
可里面却悄无声息,既没有抽泣声也没有呼噜声,鸦雀无声中好似没人。
这一情景让林韵宁疑惑,“难道包知府让他晚上去别的地方睡觉了?”
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被她否定,林知府没这么干过,包知府也不会这么干。
否定这个想法,林韵宁对书剑轻轻做个手势,看她隐在暗处观察周边动静,自己则腾身跃上房顶施展倒挂金钩之术,调整一下角度,看见床榻上盘坐一道人影。
眨眨眼仔细看看,确认是陈恪无疑。
他没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也没流鼻涕掉眼泪,竟盘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好似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在打坐?”林韵宁心里疑问一声,又仔细观察一番,两眼落在木桌那张纸上,借着洒落的月光仔细看去,见这张纸上竟然写着一行大字,“大兴王朝作妖第一人,陈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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