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
“喳;娘娘;把东西给奴才就好。”
“……”
“娘娘?”
“……有劳公公了。”
“还有事吗?”
“……”
“既是无事;朕倒有一事要同你说。”
“臣妾洗耳恭听。”
“胤禩今年多大了。”
“……二十又四……”
“二十四了;如今;连胤祯的福晋都有了身孕;他还膝下无子;成何体统?”
“……”
“他福晋不能生;你这做额娘不帮他物色妾室;却空出闲情来做糕点?”
“……臣妾知罪……”
“免了;朕已向惠妃提过这事了;既是你不操心,总得找个人替你操心,以后无事;不用杵在这儿;朕有空自会过去。”
“……臣妾遵旨。”
“……”
大队人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抬起一直贴在地上,有点贫血的脑袋瓜子;跟着旁边人一同起了身;没敢去看良妃的表情;只是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怎么办;她现在越来越和自己的历史老师唱反调了;想起历史课上他谈到康熙眉飞色舞的德行;如果现在她还在课堂上;估计肯定会操起板擦飞到他脑袋上去;不过;后果是;她肯定要罚抄康熙英勇事迹八百多遍……
“我乏了;回去吧。”
她听得出;那是真的乏了的声音;透心彻骨的乏;于是;良妃一回到自己宫里;便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夜色慢慢垂下来;也没醒……奴才们开始慌了;考虑着要不要叫御医;她看见一个太监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嚷着赶紧通知八爷……
不过一会;八爷的朝靴踏进了院落;她正坐在台阶上发呆;看着他难得没用飘得出现在自己面前;脚步重重地砸在地上;她慌了慌神,急忙站起身子;想要抓着后脑勺打个招呼;来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却见身旁的奴才都有点恐慌地往地上跪;她颤了颤脚;竟是膝盖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直到膝盖砸在地上;扯出一点痛楚;她才反应过来;没人按着自己的脑袋;她竟给他下了跪……
“……”她的视线砸在的地上;仿佛找着什么宝似地到处乱看;一双朝靴掉进她的视线;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朝服向上爬;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
“你做什么?”他的薄唇轻轻地开了;跳出的字眼;竟是一字一句的。
“……嘿嘿……嘿嘿……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一下子跳出来;我就傻掉了……脚软……”她不是跪他;她没跪他;她一点点要跪他的意思都没有;顶多;顶多就是她的佳人太天人之姿了;她膜拜一下……膜拜一下而已……
她看着他提起脚步;走了过来;眸子里一片冰霜;却没有夹带任何她想要的信息;他在她的身边停了一阵;没说话;没看她;也没叫她起身;撩起了衣袍;推开了良妃的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她愣愣地跪在台阶上;跟着跪在院子里;所有没敢起身的太监和宫女一样;只是她跪着的地方;离良妃的屋子是最近的而已……
逃跑
门”吱呀”一声被八阿哥胤禩推了开来;他跨过门槛;背对着院子;视线落在前方正厅的画上;没有侧目去看围在良妃身边;端着药碗;拿着毛巾;却一见他进入;便全部跪在地上的宫女;任由背后的门开着;任由一屋子的安静铺天盖地地砸下来;也任由某道视线时不时在他的身上停留一阵……
“全都出去。”
他的命令冰凉凉地跳出薄唇;跪在地上的宫女一刻也不敢耽搁;放下了药碗;低着脑袋;垂着眼帘;躬着身子向外退;顺手带上了他特意没关的门……
他微微旋过身去;从正要关上的门缝里;看着那正要从地上挣扎着起身的身影;竟然在他淡淡地一瞥中;又软了腿;于是;他也任由别人把那扇他特意留下的门关了个严实……
他提起脚;走到床边;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额娘;俯下身;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抚过;再将手拉回自己的视线里;看着眼前湿漉的手;撩起衣袍;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