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经病啊!!”
冼司然被他按坐在他腿上,她瞪大双眸,忍不住扯他的衣领大骂。她把卡乐门老板当成长辈敬重,二人相互扶持,感情深重。姜啸恒却把老板关起来,他太可恨了。冼司然双眼猩红,“姜啸恒,你把他放了。”
“你是在命令我,还是在求我呢?”
姜啸恒浅笑。“我求你。”
冼司然脸色微白,“是我求到老板头上,他不得已才答应我,真不关他的事情。”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我不敢了。”
冼司然眼眶蓦然发红,她被姜啸恒吃的死死的,只要有软肋,她再也逃不开。姜啸恒既生气又无奈,他不过是撒谎而已,想震慑她一下,让她再也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没想到有些闹过头,都要把她惹哭。他赶紧搂着她哄道:“我骗你的,卡乐门老板是你看重的人,也就是我看重的人,我把他供起来还来不及。你平时跟母老虎似的,我若真惹他,你还不吃了我?”
“你说真的?”
冼司然双眼红彤彤的,眸中还闪着热泪,欲落未落。他扬手替她擦眼泪,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若不放心,回到沪城后我带你去看他,如何?”
冼司然急忙点头,她也挺想老板的,上次见面还是在半月之前。见小丫头终于不哭,姜啸恒着实松了口气,他覆在她耳边道:“你一哭,真让我受不了。”
冼司然瞪他,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他手臂跟铁一样,坚硬有力,固执圈住她。她也只能在他身上寻个舒服姿势,慢慢睡熟。小邮轮要快许多,不到一天就停靠在码头。现在正值傍晚,寒风阵阵,冼司然身上披着姜啸恒的西服外套,被他揽着从邮轮下来。不远处停靠着防弹车,是来接应他们的。正当冼司然心中感慨自己又被抓回来时,姜啸恒突然将她按倒在地上。冼司然摔的有些痛,但她已经来不及问,因为她听到枪声,又是一批来刺杀姜啸恒的人。这对于姜啸恒来说,是家常便饭。最近他地盘扩张快,收获颇丰,得罪不少人。偌大码头全都乱了套,这里有混日子的瘪三混混、拉黄包车的脚力夫、搬运货物的工人,鱼龙混杂,很难辨别出枪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姜啸恒想把冼司然推进防弹车,但密密麻麻的火光突然射过来,他只得抱着冼司然翻滚在车后面。护住冼司然的同时,他掏出腰间配枪。他的听觉很灵敏,很快就辨别出枪声方向,他吩咐一众副官从侧面包抄,不远处那群刺客很快落入下风。可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三个刺客竟从天而降,枪口直冲姜啸恒脑袋。他何等警惕敏锐,扬手推开冼司然,子弹从他脸侧擦过一道血痕,他面不改色,抬枪直接毙了两个刺客。剩下那黑衣刺客见大势已去,慌乱之中直接把冼司然拽到面前,将枪口抵在她太阳穴上,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否则我毙了她。”
姜啸恒脸色猛地煞白,他下意识后退几步,颤声道:“你别乱来。”
“把枪给我放下。”
黑衣刺客抖着腿大喊,拽着冼司然逐渐靠近车子。他要跑,而且必须跑,目前只有他一个活口,他刺杀未遂,定会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姜少帅百般折磨,据说被他用刑的犯人都生不如死。他真的很崩溃,明明刚才已经得手,这个姜啸恒却躲过了,到底是幸运还是实力,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姜啸恒仿佛很看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他活命的筹码。姜啸恒不敢刺激他,副官们皆知冼司然是少帅的心头肉,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将枪放到地上。黑衣刺客打算将冼司然推到姜啸恒那边,再顺势毙了姜啸恒,他再开车逃跑。然而,就在他刚打开车门的那一瞬,怀中女人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脱离他的掌控。她的手很快,快到生出残影,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枪瞬间被夺走。姜啸恒瞳孔微缩,扬手冲着黑衣刺客的胸口就是一枪,随后他一脚将黑衣刺客踹晕,浑身发抖地将冼司然搂在怀里。副官们一半望天,一半望地,转头识趣地去收缴枪支。冼司然拍了拍姜啸恒宽阔的背,声音嘶哑道:“我快被你勒死了,咳咳。”
姜啸恒赶紧松了松,他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心有余悸道:“你真的要吓死我。”
他那样恐惧惊惶,跟平时土匪霸道、纵情肆意的他判若两人,冼司然心中闪过一丝暖流,难得温顺地轻拍着他,“抱歉,让你担心了。”
除了卡乐门老板和师傅关心过她,这个世上大抵也只有姜啸恒那么疼她了。也许她心里,是有姜啸恒一席之地的,但还远不及她向往的自由,她无法放弃自己的信仰。她望向他的目光,有心疼、愧疚,唯独没有深入骨髓的爱意。姜啸恒却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大手扣住她的头狠狠亲吻,仿佛汲取她的气息,才能给他增加安全感。大庭广众的,一些胆子大的副官坏笑着往这边瞟,这颇有些伤风败俗,冼司然就推搡着他的胸膛,满脸通红。就在这时,地面上一个胸口中枪的刺客突然抬起枪。姜啸恒看到时呼吸一窒,他想都没想,直接抱着冼司然调转了下位置,他的腹部被子弹穿透,血如泉涌。“姜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