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两人静默了许久暇玉才慢慢的撑坐起来有气无力的说:“再让我好好想想你的话我都记下了。哥你回去吧。一会锦麟回来他定要问你我得了什么病你我口径不一致的话让他握住把柄日后不好周旋。你先回去吧给爹娘带好。”
澄玉便去桌前提笔写了止吐的方子叠好塞给妹妹道:“让浮香抓了给你吃。”收拾好藤箱临走前说:“虽然你小产亦伤身但总比足月生产容易活下来。我该说的都说了其余的就靠你自己了。”
暇玉唤进丫鬟让她送哥哥到门外而自己则因浑身无力继续侧卧在床上歇着。就像大哥说的他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必须由她自己做决定。她翻来覆去的心里焦躁一会躺下一会坐起来最后干脆蜷着身子缩成一团动也不动。就在恨不得自己变成冬眠的熊一般的时候就听外面丫鬟在若隐若闻的说道:“……吴大爷走了……夫人还在歇息……”
是他回来了!
暇玉亏心事还没做心里就七上八下起来紧紧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祈祷他看到自己睡了快点出去待客千万不要和自己说话。可事与愿违就听到锦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点了吗?”说着给她试额头的温度:“好像比刚才好些了暇玉你怎么不说话。”
没看到自己在努力的装睡么这家伙。她略微气恼的推开他的手:“我哥说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锦麟道:“他人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家里有事得忙反正我的状况不打紧。”她道不敢看他的眼睛:“东府那边没事么?”
“就是见你没来假惺惺问你。”
“大嫂呢?看到她了吗?”
他一皱眉:“胡说八道。”须臾眉头又舒展了:“吃醋了?你放心我看不上她。”
哥哥那句话在耳边响起他那么多女人何必自己来冒险。便问:“那你能看上我吗?”她撅着小嘴挑眼看他眼神中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哀怨。锦麟笑着刮下了她鼻子:“勉强看的入眼。”
“……”这厮就是娶个勉强看的过眼妻子为了给他生孩子而已。暇玉道:“勉强看的入眼只此而已?”锦麟还没察觉其中的危机调笑道:“是呀所以你还得继续努力讨我喜欢才行。”
她郁闷的拉上被子蒙住脸只觉得颇有些委屈如果只是勉强看的顺眼的话她未免也太冒险了。锦麟见她生气了忙去拽被子哄:“跟你说笑呢怎么认真了?”正此时妻子却自个把被子掀开直逼他的视线问道:“锦麟你半点都不爱我吗?”
“……”他没料到她问的这么直接一时语塞很快心里慌成一片结结巴巴的说:“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对你怎么样你又不傻难道不知道?”
他对她怎么样?!她顺便回忆了一下说谎骗她朝她发脾气对她用强。她道:“不知道你说来给我听。”拽着他的衣袖苦苦追问:“就没一点吗?”锦麟节节败退甩开她的拉扯:“有有你满意了吧。”暇玉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有多少?”
“这……这……”心发慌脸发烧手心里竟沁出了汗:“这……”
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老爷锦衣卫的人来给你拜年了。”锦麟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人来拜年竟如此美好立即对暇玉道:“我得走了有人登门了。”说着就要走暇玉不肯放拉住他的手:“就一句话你就说说么。”
锦麟挣脱她的手一句话不说的就往外走待他迅速出了门。暇玉坐在床上不知为何只想委屈的掉泪。一定是怀孕闹的她以前可不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想控制不住情绪的人。
平时说话十句话有九句半是假的。他却偏偏不肯说一句假话来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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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完登门拜年的人锦麟踌躇了一阵决定还是回去看看。一路上他仍旧惴惴不安她怎么会大胆的问那些话再说了有必要吗?真是想不通。忽然想起自己也问过她这种问题遂即一怔心里给自己开解他身为锦衣卫同知上探皇族下查百姓十分忙碌没多时间揣摩女人的心思所以很有必要询问。她没事整天在家待着难道就不能抽空自个想个明白吗?
不过……如果她一会再问的话说给她听也行。
想到这里心里热乎乎的竟有几分期待她的表现起来。
而这时贴身伺候的阑信到了门口停下见主人的面色微红便多嘴的问:“老爷您不舒服吗?用不用奴才去叫大夫?”明明是好意谁料却换来主人一记恶狠狠的怒视和抬腿一踹外带一个‘滚’字。等阑信捂着屁股跑了锦麟在门外吹了会风待不那么热了才走进屋去。
就见妻子还保着脸朝里躺卧的姿势他走过去故意冷声道:“你大哥不说你没病么别年初一就躺着了。起来活动活动。”
暇玉浑酸软无力恹恹的说:“……不想动弹。”
“……”他以为她生自己刚才的气便脱鞋上床硬是把她抱起来:“你最近也太爱闹脾气了几句话说不好你就摆脸子给我看。”本是指责她的可是碰触到妻子眼底熊熊燃烧的抵抗意味不禁有些退缩:“……当然你要是真累了歇着也行。”
她又疲又倦连话都懒得说待她放开自己一言不发的重新躺下去休息。于是锦麟的期待落了空原本还担心怎么回答她的问话来着结果她倒好自从年三十夜里朝自己发脾气后她是得到甜头了稍不如意就给他看吊丧脸。
锦麟心想惯得她臭毛病居然还娇蛮上了。这时忽然看到妻子坐了起来四下看什么。他没好气的问:“找什么?”她道:“青桐呢没在屋么我嘴里没味想吃点东西。”
“没在。”
她没说什么就要自己穿鞋下床去待看到锦麟的气嘟嘟的脸十分疲惫的说道:“你怎么了难不成在气我刚才没和你多说话。我昨晚上睡的并不好真的累了不是故意慢待你的。”
锦麟白她一眼不说话。暇玉长叹无语看他这死德性动辄就气恼了所以坚决不能生一个尚且没法对付再来一个同样不讲理任性的孩子她不死也得死。她拉住他的手温声说:“锦麟是我不好我不该问那些没头脑的话夫妻过日子说那些华而不实的甜言蜜语没什么意思我以后不问了。”因为失望声音渐低:“……就当没那回事吧。”
锦麟逃过一劫:“知道就好以后别问这种傻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