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玉此时想起昨晚的事了,知道他心有不甘,故意惹自己生气,便偏不顺他的意思,她咬唇轻叹,口气温和问他:“那还能要回来了吗?”锦麟捏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晋国公府又不缺她那么个丫头,我派人通过气儿了,等一年半载,人淡忘了邹公公的事,就将人送回来。”暇玉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道:“若珍珠当真是她藏起来的就好了。”
“你放心,就是她藏的。”锦麟拥着妻子倒在床上,搂着她的肩膀道:“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暇玉用手指划着他麒麟服上的纹络:“锦麟,你知道,静宸是怎么瞧上我的吗?我都不记得了。”锦麟一听就火了,就要坐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暇玉咧嘴把他往床上按:“冷静,冷静,事关重要,你跟我说,我一会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锦麟被她的‘大秘密’吸引了,哼道:“好像救过你吧,什么元宵节,人牙子之类的。你自己回忆罢!事后,那小子担心你的安危,时不时的惦记你……”说到此处,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我听人说,今天他来府里了,是不是那厮居然还纠缠不清?!我——”
“他救的不是我!”暇玉疾声道:“是我姐姐!他认错人了!”
“……”锦麟显然也没法立即接受这个事实,把她拉到自己眼前:“什么?他认错人了?那他画的是……”暇玉道:“他救的是我姐姐,大概我姐姐那会病的重,许多年不曾出门,只有我逢年过节还出去溜达溜达,八成他就错把我当成他救过的人了。今天美玉姐姐看到他,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不过你放心,他们没说话,美玉姐姐回避的走了。”
锦麟心道不好,静宸若是也认出美玉,掺和进来,惹的苏家不悦,就麻烦了,便冷声道:“你跟我说的那个诈静宸的法子,不能用了。把老祖宗送回去,不许他再过来。”
暇玉则摇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道:“你不觉得这是个难得契机吗,因为有这件事,反倒比原本预料的还有力度。”
锦麟道:“这个风险不能冒,稳妥起见,不许静宸再见美玉。”暇玉却说:“靠堵,是不行的吧。你想啊,他这么多年认错了人,白挨了几顿打,肯定越想越憋气,兔子急了还咬人,他万一起了心思,找机会去苏家勾勾缠缠就麻烦了。苏鹏泰和他都是国子监监生,没准认识,勾□女可是很方便的。”
“……”
暇玉道:“还是听我的吧,对谁都好。”
锦麟哼:“凭什么听你的?”
“谁说的有道理听谁的。”暇玉见他仍旧是那副不听他就不顺心的死德性,便半撒娇的说道:“哎呀,虽然你说的总是对的,可也不能证明我次次都是错的,你也觉得我的办法有点道理吧。就按我说的办一次吧。”
锦麟想想,最终点头:“行,就听你这次。”搂着妻子在怀,他开始琢磨起静宸和美玉,还有暇玉的关系了。静宸是认错了人,可他画中的人是暇玉无误。如果他当初没认错人,那他……岂不是会娶美玉?!不,不,都说她们姐妹相似了,没准他登门盘问澄玉的案子,瞧见暇玉,亦会把她当做画中人娶回来。嗯!所以他娶的还是暇玉。
这么想,心情就顺多了。不过,他发现妻子似乎一点都不纠结这点,忍不住发问:“你想没想过,如果静宸当初没认错人……会发生什么事?”暇玉一怔,无所谓的说:“没想过。”锦麟道:“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关乎咱们两个人!你居然连想不想?”
与其想那个可能,还不如想想当初如果没穿越会怎么样。暇玉道:“想也没用。比如,我就从不想,如果我过去七天不吃饭,现在会不会饿死在你怀里这种问题。别想了,别想了,没用。最重要的是现在眼下,还有未来。”
提到未来,锦麟深觉此时气氛很好,揉着她的耳垂道:“你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跟你过。”
锦麟鼻子一酸,侧身将暇玉揽在怀里:“……我娘是夜里去的……我和我爹在床边陪着,可夜里我太困了,就伏在床边睡着了。等我醒来,就看到我爹在哭……我才知道她走了。我有的时候就怕,再这么一睁眼,你也不见了。”
她听的心里难受:“我哪儿都不去,这辈子就陪你。”
但我,也会顾着些其他人。
—
静宸一夜未眠考虑出来的结论是,那个女子或许才是自己该注意的那个。而且她也认出了自己,否则的话,她没道理转身就走。他要确认这件事,一定要知道真相。于是静宸第二日,仍旧登门来看老祖宗,心里则期盼着再见到那个人。而同他一起在屋内陪祖母的暇玉,在他眼中变得尴尬而怪异起来。
等到快晌午时,他悲观的认为,美玉不会来做客了。
忽然这时,就见一个丫鬟进来和暇玉耳语,而暇玉则起身朝老祖宗笑道:“孙媳妇又不能陪您了,我堂姐又来了。她身体不好,小时候元宵节差点被人牙子拐了去,落下心惊的毛病,昨天不知怎地就发作了,今个刚好点。”
“……”静宸耳边如炸开一个惊雷。老祖宗不知其中隐情,只乐呵的让孙媳妇去了。她则和静宸一起用了午饭,席间静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筷子放到嘴里的。心情郁闷之下,叫人取了酒来,自斟了几杯。等老祖宗用完饭去小憩了,他才敞开怀的喝,直到醉卧在桌子上,暗暗苦笑。
迷迷糊糊间,就听丫鬟道:“三少爷,倦了的话,去东厢歇着罢。”
……
暇玉等时辰差不多了,才带了两个丫鬟,慢悠悠的往东厢去了,佯装不知情的样子,让人敲门,并在门外‘试探’着问:“三少爷,您醒了吗?老祖宗问你,晚上留不留这吃饭呢,若是留,就叫小厨房加菜……”
这时就听里面一阵乱响,静宸惊慌失措的嚷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很快就听一声拔高了音调的哭号,门猛地被人拉开,一个丫鬟带雨梨花,衣衫不整的奔了出来,‘正巧’和暇玉撞了一个满怀,她一抹泪:“夫人……这……这……”
她故意惊讶道:“丫头,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我……”丫鬟回眸向后看,见静宸已穿了中衣,正从地上捡直裰。她侧开身子,一指静宸:“是三少爷他……轻薄了奴婢……”
此时静宸穿好直裰,一边系着绊带一边往屋外走,他连耳根都红了,看着暇玉,十分痛苦的说:“我没……”可是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没有沾酒后的记忆了,心中如硕鼠啃噬心肺般的难受。
暇玉一怔,继而轮开胳膊,甩了那丫鬟一个耳光:“贱婢,叫你扶三少爷来醒酒,你做了什么?”
那丫鬟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的哭道:“冤枉啊,夫人,奴婢在府里做事这么多年,一直清清白白的活着……是奴婢扶三少爷休息时,他……他剥了奴婢的衣裳……呜呜呜呜呜……奴婢愿意以死证明奴婢的清白……”说罢,就要去撞柱子,‘幸好’一旁的婆子们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
暇玉便将怒气投降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