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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天下有一处,不受制于皇族的禁令,便是神寨。现下神寨已毁,如今不论沈扶想知晓任何皇家事,都得经过皇族人的恩准。
虽不可占卜,但沈扶是为弥阳神女,与天地相连,她想知晓之事除了占卜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可知,便是预先知晓。
以往在神寨中,沈扶卜算不出事情之时,便会用预先知晓的方式来占将来事。
这预先知晓之术分为三种,一为预知梦,二位预知言,三为预知画。这都非是想有便可有的,而是靠时机。
与其他二种相比,不必需要时机,沈扶偶尔能随意操控的便是预知画。
预知画只需一支笔,几张纸,和空灵的身体便可。
沈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盘腿坐在桌前,抽出一张空白的纸,以笔蘸墨,随后她放松身心,使灵魂漂浮于身体之外,脑中清明无一点乱思,闭上眼睛准备作画。
不过片刻,停滞的笔便动起来了。
沈扶闭着眼睛,感觉到这支笔带着她走向高山,走进神寨,耳边是鸟叫,眼前是对峙的三人,是刀剑相撞的刺耳声。
走出大山,走进平原,是连绵的麦田和粮仓,鼻间是粮食成熟的味道,是镇天五行柱中的火柱建立声。
回到宫中,路过祭天台,口中是血的腥甜和药的苦味,是炸裂的烟花,和……无尽的火海。
火海……
沈扶微微皱眉,再想继续作画之时,笔却不动了。
墨迹在纸上无尽晕染,游离于身体之外的灵魂逐渐归位,沈扶再画不出什么。
沈扶睁开眼之时,忽然被人从身后拥住,她偏头看去,只见萧禹趴在她的肩上,他指着面前的三幅画问道:“阿扶怎地这么早起来作画,这画的是什么?”
沈扶放下笔,将那画放在一起摞在空白纸张之下藏住。不知为何,沈扶不愿让萧禹看见画中内容。
她摇摇头道:“胡乱画出的,殿下怎地醒了?”
萧禹方才晃了一眼,画中线条众多,便以为沈扶画着玩的,并未在意。
他道:“将到辰时,再不醒来,今日出去后便回不来了。”
沈扶愣了下,转头看向时刻,眼见确如萧禹所说,辰时了。
以往几次预知画,都并未有这许久过,沈扶动了下,感觉腿都麻了。
萧禹看出她的不适,伸手将沈扶抱在腿上坐着,大手揉着她的小腿,偏头在沈扶脸上亲了下。
“今日怎地起这么早?”
刚做完画,沈扶有些累,她环住萧禹的脖颈,枕在他肩上道:“殿下忘了,在宫中时,寅时便要起床上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