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在何进被扼住喉咙,即将遭人按进水谭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蓬勃的怒意与不可置信。
从小瀑布的后山,缓缓绕出了一大堆的人,从孔山长到各位夫子,都用那种探究和嫌弃的眼神看着齐旭,还有一种误吞了苍蝇般的恶心。
齐旭呆住了,朱杰与何进也呆住了。何进趁着朱杰恍神的一瞬间,挣脱开他的手,逃到孔山长前面,哭得撕心裂肺:“山长,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
齐旭似乎明白过来了:“原来你早有预谋,安排了人等在这里。没想到我机关算尽,竟然会输在你手里!是了,昨天你不来我就应该提防了,今日居然还会来赴约!”
何进叫道:“你胡说些什么,明明是你以我家人威胁,约我过来,想要害我性命!”
这话令齐旭大为震惊,电光火石之间,这几日发生的事全部串连在一起。原来,他和何进就好像是木偶戏中的木偶人一般,被一只无形大手操控着,上演了一场如此拙劣的戏码。
孔山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们只是突然过来赏玩牡丹,初听你们说话时,还想着非礼勿听,避远一些。却没想到,你们越说越不像话!我从来不知道,县学竟会有你们这般蛇蝎心肠的人存在!”
“你可能不知,去府学入读的名额本已定下是你了。楚辞和陈子方二人都拒绝了。却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个名额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谁要他们拒绝的东西?从小到大,凡是我想要的都会自己尽力争取!”
“哼,若你是通过勤奋刻苦地学习来争取,那旁人不会有一句话。但你却是通过歪门邪道的手段来陷害旁人,这就让人十分不耻了。”秦夫子说道,他听到他们二人以手段在乡试场上诬陷楚辞时,心肝脾胃肾都差点气出个好歹来。
“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不收你为弟子吗?就因为你的争强好胜已经刻在了脸上。我早就委婉地提醒过你家老太爷,你不适合治诗经。他却以士大夫都推崇诗经为由,一意孤行,倒是让你学成了个四不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齐旭崩溃大叫,“从小到大有我选择的余地吗?我若不争强好胜,早就死在齐家后院了!”
“这些并不是你害人的借口。他们与你相争,那你们斗来斗去也无所谓,可是楚辞和其他无辜的学子又做错了什么,要任由自己成为你们的踏脚石呢?多的话不必再说了,等着提学大人发落吧。”
早有教员从隐蔽处绕到前面,叫来县学的护卫,将三人一起拿下,即刻送往甘州府,由提学大人亲自发落。他们身上有秀才功名,没有提学放话革除,杨县令是不能拘捕他们的。
“信然兄,你……”孔山长神色复杂地看着秦夫子。
“山长,怎么了?”秦岭青笑着问道。
“无甚……”
……
距离三人被押进甘州府已经三天了。这一天,突然有急件从甘州府快马加鞭传来袁山县衙。
杨县令展开一看,立刻安排人开始写布告。
不一会儿,几张印着县衙大印的榜文被贴在几个城墙出口。
“上面写了什么呀?你和我们读一读?”
“县学学子,常河镇人齐旭伙同同乡朱杰杀人未遂,又以阴谋诡计陷害同窗,犯下累累重案,于即日起革除秀才功名,刺配流放三千里。县学学子何进,丰田镇人士,于乡试上构陷他人舞弊,证据确凿,即日起革除秀才功名,发回原县继续审理。县学学子徐建,常河镇人士,枉读圣贤之书,自甘堕落,即日起革除秀才功名,十年内不得再次入场。”
读完之后,百姓们一片哗然。县学可是县里最好的书院,若他们那里的学子都如此行事,他们袁山县还有救吗?
此时,也有几个其他书院的开始贬低县学,暗中抬高自家书院。
有人听了不服,便道:“三月底县学曾有一学子或'贤良方正'匾,各位难道已经忘了?要知道本朝建朝以来,我们袁山县可从来没有人能得此殊荣,现在被县学学子得了,难不成这不能表明县学的地位?若是以寥寥几个学子的行为来以偏概全,岂不是有失公允?”
这个有力的反击使得其他人顿时消声。
与此同时,支在城内的一处征兵摊子上,守摊的两个汉子正用热切的眼神盯着过往壮汉不放,被看者无不菊花一紧,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