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嫂忙规规矩矩地向尚谦和韶槿行了个礼,又看见他们还带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料想这便一定是少小姐,便带着黑妞一同喊了声:“少小姐。”
黑妞却是个不认生的,见有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生得煞是好看,比这庄子里最漂亮的那个小女孩还要好看,便忍不住说道:“这个小妹妹长得真好看。”
张二嫂忙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叫少小姐。”
韶槿忙笑道:“听说黑妞比宁宁虚长上一岁,叫小妹妹便好。住在这里,也无须多礼。宁宁原先住在侯府,便叫那些规矩给压抑坏了,来这放松放松也好。”
张二嫂见这三奶奶笑了,自己便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搓了搓手,道:“三奶奶,这少小姐是侯府的小姐,黑妞只是我们乡下人家的野孩子,没得把小姐带粗鄙了。”
“野孩子也有野孩子的优点。我看黑妞就一副很能干的样子,让两个孩子一起玩玩、学学,互相取长补短。至于规矩,我还是会粗略教黑妞一些。张二嫂你看可好?”韶槿见黑妞虽然黑,那眼里却很有灵气,心想这长时间与大自然接触的孩子便是同那在压抑环境下生长的孩子很是不同,一时便很是喜欢。
张二嫂又哪有不肯的理,只跪着直磕头道:“谢谢三奶奶收了我们家黑妞。谢谢三奶奶,黑妞会好好服侍少小姐。”
“您快起来,莫说这般话。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我们要了你的女儿,应该是我们谢谢你,张二嫂,反正我们住着也近,不如您便常来看看黑妞,或者呀我叫黑妞有空便多回去看看您。”韶槿忙起身将张二嫂扶起来,又让秀秀来,带黑妞下去量体裁衣,说先给她做上两套时新的衣裳。
张二嫂心中便更是感激,只想这外界传言果不可信,说什么三爷是个坏的,三奶奶是个傻的,眼下看来,却都是好人。只是姚金娘的事,张二嫂始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说,虽然她很是想对三爷说那不是个好的,怎能让她搬到后院住去呢但又想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便不该插手,便道了声谢退下了。
却说宁宁和黑妞果是很是要好,两个小孩年龄相仿,刚一见面便叽叽呱呱地说了起来。韶槿这才发现以前宁宁并不是真正地格外安静,而是拘束太多,如今这样的宁宁才像是个六岁的孩子,便一手牵着一个一同到院子里说故事去了,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挺好。想到方才同尚谦说自己今夜要让宁宁适应适应,先陪宁宁一起睡时他那副又无奈又尴尬又有些焦急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娘亲,有什么这么好笑的呀?”宁宁不解地问道。
“笑呀,笑你爹爹……”韶槿正不知如何解释,打算囫囵搪塞过去,便见一道粉影从半开的后门那穿过,韶槿揉揉眼睛,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黑妞却缩了缩脖子道:“三奶奶,刚刚那好像有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咿呀咿呀哟,今天是九月1号。是不是很多筒子都开学鸟~大家新学期顺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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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狭路相逢
吾读。66721。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见黑妞也这般说,韶槿也觉奇怪,但走近前去,却是黑魆魆一片。夜已深,她也不敢再往前走,便先把宁宁和黑妞送回各自房中,自己带着秀秀转去找丁管家。
丁管家此时正在小厨房里和尚冬二人就着花生米喝着点小酒,见韶槿夜里来了,都觉得古怪,便听韶槿说道:“丁管家,这后边可还有院子,可住着人?”
这话一下便把尚冬给噎得直咳嗽,倒是丁管家颇为镇定,朝尚冬挤了挤眼睛,道:“三奶奶,这院子后边确是有一个小院子,只那是以前三爷来的时候下人代的多,另外加盖的,只这两年三爷不来了,便也无人住了,便当作了库房,放些废旧的物品,并无人住。三奶奶,您为何忽然问此问题?”
“无妨。只是方才我和宁宁、黑妞在院子里呆着,看到后边好像有一个人影闪过,以为住着人呢,所以来问上一问。”
丁管家暗骂了一下那金娘饶是不懂事,但面上还是镇静自若地回答韶槿:“回三奶奶,那里放着些平日无用的打扫用具,若从前门走要多走上一段路,许是那个下人去取东西贪近往那走,不小心冲撞了三奶奶也是有可能的。明日我便让人把那后门封住,您看如何。”
尚冬见这丁管家在那睁眼说瞎话,一张脸便憋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直觉这般瞒着三奶奶不对,但又想方才丁管家找他来喝酒便是交代他这事在三爷“办妥”之前,切莫告诉三奶奶,免得再生事端。他想他归根到底是三爷的人,理应要为三爷多想想,可他向来是个不会说谎的,此时便只能低着头。
韶槿见尚冬神情古怪,却又并不说什么,知道此事有鬼,一般的下人哪敢越矩穿那粉色衣服,但丁管家的回答滴水不漏,字面上挑不出半分错处,自己也无甚好说,只得闷闷地转身回房,想了想,便吩咐秀秀这几日看紧那后门还有丁管家,后来又想索性干脆自己明儿得空往那后边走走。
只第二日,事情便有许多,一是打算为尚谦和宁宁请先生,一个是能帮助尚谦“科举”的,一个是给宁宁开蒙的,只是好先生未必愿意教这尚家小霸王,也未必愿意来到这小庄子,先去尚谦让尚春在大名府打听多日,才请来了两位先生,这一日,这赵先生和李先生便也坐着车来到了庄子,韶槿也便陪着尚谦招呼二位先生,将他们安排到西厢房,至于昨日那事,便抛到脑后去了。
这赵先生要来教尚谦,原本是不大愿意的,只是家中实在揭不开锅,尚谦开的条件又好,还答允把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一同接到尚家庄来,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允。
但这日他发现这尚三爷却很是谦恭有礼,还和夫人亲自到庄子口来迎接他,心下便不免对尚谦生了些好感。待饭后二人详谈一番,他只觉得这尚三爷虽称自己不通孔孟之道,但却是个明事理的,也是个脑筋灵活的,这样的学生便不难教,他心底便松了口气。
至于李先生,是个秀才,原是常在大名府给孩童启蒙的,是尚谦特意让尚春寻一个脾性温和的。这李先生说也古怪,他年轻尚轻,中了秀才,却便无心再考,只是一直以做西席度日,以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功名是他命中没有的,强求不得。韶槿见他谈吐文雅,教宁宁自是绰绰有余,便想索性让他一并教了黑妞。黑妞虽是个活泼好动的,但一听自己能跟着宁宁同先生识字,却也兴奋异常。
办妥了这一日的事,便已是夕阳沉沉,尚谦和韶槿都累得精疲力。尚谦忙搂着她道:“小槿,我发现你管院子这些事儿还是比我上手,看今日两位先生可都夸三奶奶你呢。”
韶槿叹口气,道:“你以后可便更忙了,又要看管庄子上的事,又要读书,好在这庄子里也少了许多应酬。我看,不如我们再请上一些帮手?”
尚谦点点头,道:“嗯,至少得先寻个农桑上得力的,尚春机灵,可以帮我管上一些事,冬子就没什么能力独当一面了……”
尚谦想来想去,便觉得那丁管家已是万万留不得了,这几日这丁管家便更加古怪,似乎终日示意他往“后边”走走,还笑得颇为暧昧。如今他若一日抽出半日时间来学习,那便要再找个能干忠心的,侯府里倒不是没有能干的,但忠心的却绝对没有。尚谦突地又想及,他来之后便没有一个自己曾经的“人”,据尚春的说法是都遣得遣,卖得卖,流落各地去了……
想到此节,虽说尚谦不大报希望,因为都听说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但还是立即找来了尚春和尚冬询问此事,谁知这二人听他说想找个能干忠心的故人,便异口同声道:“秋子。”
“他是……”
“三爷,您可能忘了,在您病以前秋子哥是您身边跟进跟出最得力的人,秋子和我、夏子、冬子是一同入府,一同受得训练,但秋子是我们当中最能干的,他进府前便识字,进府后侯爷便把夏子和秋子给了您。只是那年夏日,夏子哥去了以后,您……和秋子便性情大变,后来发生了那事,秋子是头一个被侯爷卖掉的。但我们都知道,秋子对您绝对是忠心的。”
尚冬也跟着尚春猛点头,道:“秋子哥最是忠心,他走的时候还叮嘱我说,他不过贱命一条,但最是放心不下的便是三爷您。”
尚谦想了想那书里的纸条当时也是这尚秋让尚春告诉他的,想来是个知道内情的,还是个知道尚谦内心的,听他们这么说,也是个能干的,便忙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说到这,尚春和尚冬都齐刷刷跪了下来,猛掉眼泪,道:“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