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难怪,我说呢,公主的俸禄又不多,八公主出手就怎么那么阔绰,连九公主都要问她借银子,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贾瑾道:“没错,这还是明的呢,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盐商的眼线。所以,我才在公主们的面前提起了蝗灾的事情。我擅长农事,世人皆知,提出这个合情合理,别人才不会想到我居然会对盐政动手。不过,这也就是我在宫里犯得错了。”
黛玉道:“姐姐,我在书上也读过蝗灾,也知道一些蝗灾经过以后,百姓生活的艰难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说姐姐犯了错呢?姐姐也是为国为民呀。”
贾瑾道:“我犯了错,就是不够谨慎。妹妹须知,诸葛一生唯谨慎。就算是我是为国为民,可是我却急于求成,并且在公主们面前信口开河,说了治理蝗灾的一个坏办法。”
黛玉就问什么坏办法,贾瑾就道:“就是我说的麻雀。麻雀不但吃蝗虫,还吃粮食呢。若是我说的那个不让百姓赶麻雀的法子真的被推行了,那么我就是天下的大罪人了。毕竟蝗虫只是在大旱的年份出现,可是若是麻雀多了的话,那么,就是好年景,也会泛滥成灾的。毕竟,麻雀不但吃蝗虫,还吃粮食呢。”
黛玉听见贾瑾这么一说,也变了颜色,知道若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天下人绝对会生吃了这个二姐姐。黛玉想了想道:“可是二姐姐,你毕竟是一片爱惜百姓之心,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就是人家要说姐姐你的不是,也要看在你的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收敛三分。”
贾瑾道:“你错了,妹妹,他们不会收敛的,反而会因为我是女孩子,将一切过错推到我的头上,然后大叫着国家大事、女子走开。到时候,哪怕是我举着精忠报国的棋子也没有用,只会成为人家推出来的替罪羊。”
贾瑾看着黛玉惊慌的神色,道:“还好现在的时候还早,若是我能拿出一个可以行得过去的法子,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黛玉道:“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姐姐一直在思考对策。”
“没错,而且我已经有了眉目。妹妹来看,这就是姐姐的设想。”说着贾瑾打开炕桌上了的竹编清漆盒子,取出自己这些日子的成果。
PS:虽然有些晚了,还是祝大家圣诞快乐。
正文 第一百一十节
第一百一十节
黛玉记挂着盐政的事情,对贾瑾说的关于在黄河沿岸置办庄子,大致看了看,道:“姐姐的意思是,在黄河沿岸推广、建立大量的鸡舍,以便应对蝗灾?”
贾瑾道:“是啊,是啊。我原本还想着,将鸡舍的运作法子上交国家,让百姓们都多养些鸡鸭什么的。不过转念一想,鸡舍的运作,需要不少银钱,普通百姓人家一开始可不会跟我一起做呢。”
黛玉笑道:“那姐姐想怎么做呢?”
贾瑾道:“我还是觉得先购买一些庄子,在庄子上置办好鸡舍。等一年以后,周围的百姓们看到了我的庄子上的出息,自然就愿意跟着我做了。到时候,我只要将鸡苗的孵化方子拿捏在手里就好了。”
黛玉道:“姐姐有这个心思,让利于民,当然好。不过,我怕将来就是贾家宗族里不说什么,这荣国府里也会有人说姐姐败家,或者是不顾自己是贾家人之类的。”
贾瑾低了头,道:“没法子,这鸡舍的事情毕竟关系着蝗灾、关系着民生,就是下面再多的话,也没有法子。而且,就是那边有再多的闲言闲语,我还是不能将鸡舍的运作法子留在手里了。至于这家里的人么,横竖我已经每年贴补公中了,她们还想我怎样?宗族里若是有话,也要到明年了,还有时间,我到时候再寻个由子,拉拔一批人,自然就好了。其他的,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东府的敬大老爷才是我们贾家的族长呢。”
黛玉,听了,点点头,低声问道:“姐姐说的盐政方面的法子,姐姐可想到什么了么?”
贾瑾也压低了声音道:“妹妹放心,姐姐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如今就缺姑爹了。等姑爹来了,姐姐我和姑爹商议过后,就可以了。妹妹到时候就不用像如今这样天天为姑爹担心了。”
“二姐姐。”黛玉轻唤一声,心中百感交集。自从自己从这个表姐的口中得到了父亲真正的处境以后,自己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如今这二姐姐这么说了,自己也能放下一桩心事了。若是能真的盐政理顺了,自己的父亲莫要说加官晋爵,就是名垂千古也是可以的。
黛玉放下心事,又问道:“二姐姐,既然姐姐说,要对盐商们动手,又缺银钱。姐姐打算如何应对?可有妹妹帮得上忙的地方?妹妹别的没有,上次父亲给的二十万两银子,也不过是压箱底,白白地搁着。若是姐姐需要,尽管拿去。”
贾瑾道:“其实关于银钱方面的缺口,我早就在准备了。我记得西洋葡萄酒和西洋玻璃镜子在京里一直是供不应求。我已经寻好了匠人,准备试着做玻璃镜子,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玻璃镜子的制作方子,虽然上面说得模糊不清,但是大致的方向,我还是知道的。若是投上一笔银子,就是不能出玻璃,出些琉璃做首饰也是极好的。(中国的古琉璃就是不透明的玻璃。)而我庄子上的葡萄酒,妹妹也见过了。就等着来年大批量的酿酒,然后数银子了。”
黛玉道:“这么说来,姐姐已经有了足够的对策了?将来也会有足够的银子了?”
贾瑾道:“若是要跟盐商们打商战,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就是我用这样的法子,要在三年以内凑足足够的银子,还是极困难的。”
黛玉道:“姐姐,我记得琏二哥哥也跟着姐姐准备买地酿葡萄酒呢,不如也算妹妹一份可好?”
贾瑾道:“妹妹,妹妹身边的那些银子是姑爹留给妹妹的压箱底,是给妹妹防身用的。若是妹妹拿了出来……”
“二姐姐,”黛玉打断了贾瑾的话,“二姐姐,就算上妹妹的一份吧。就是挣得了的银钱,也不用给妹妹我,二姐姐直接拿去和盐商们打商战好了。我年纪又小,还是个女孩子,就是拿着这二十万两银子也没有用。再说父亲每年还给我寄零花钱,老太太也常常贴补我,就是大舅舅和姐姐也没少照应我,我也用不到这么多的银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父亲有个万一,我就是有再多的银钱,又有何用?”
黛玉说着,拿着手里的帕子拭泪,贾瑾看着黛玉,也叹息一声,这古代闺秀大多如此,身不由己,只能依附这男人,就是原著里的王熙凤,那般要强,也不能离了贾琏这个几乎是在家混日子的纨绔子弟。就是自己,虽然有千万手段,若是离了上面贾赦的照应和下面贾琏的扶持,自己也只能像其他的闺秀一样,被圈养在家里,学些女子必备的技能,然后在十五六岁的时候,盲婚哑嫁,去另一个地方,开始另一段坐井观天的生活。
送走了黛玉,贾瑾又开始了自己手里的活计,可是老是无法集中注意力,索性将手里的纸笔一扔,自己呈大字型仰面躺在炕上,直直地看着半空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就觉得身上冷得很,贾瑾蜷起身子,想让自己再暖和些,就有丫鬟摇着自己的身子,一面在自己的耳边道:“姑娘,醒醒,该起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贾瑾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在丫头的不住明拉暗扶中起了身,又换好衣服,梳了头,在奶嬷嬷的伺候下,向贾母的正房行来,路上,贾瑾就觉得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冷,就是自己抱着手炉也觉得好冷,而且还起了大雾,就连前面的路都快看不清了,寒风吹过,更是刺骨的寒冷。
贾瑾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进了贾母的后院,才步上台阶,就听见那门房里有人道:“大太太也太刻薄了,重阳节这么重要的日子,才给这么点点的赏钱,够什么使得。”
一人道:“你也知足吧。我们如今在老太太的屋子里伺候呢,就是姑娘们也要给你们些体面,哪像我那个老姐姐,伺候着大太太,没有赏钱不说,就连月钱也是常常迟了好些日子才得的呢。”
一人道:“说起大太太,跟太太还真的没法比呢。出身就不说了,光那身气度就被太太给甩出去几里地,明明就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装贤惠,将个庶出的小子当成嫡子养着,谁不知道那留子去母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