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好,管他天王老子,我们遇佛杀佛,遇神弑神。”赵然尖噶的笑声如利刃一般刺在在场的人心上。左冯翊张虚乃是张烟之兄长,一举斩下京兆尹的头一路杀到了宫门口。
赵然策马登上高台,振臂一呼,高喊道:“兄弟们,都随本王去皇宫清君侧,成就千秋功业!!!杀杀杀!”
人群分成两队,一队随着赵然往晨晖门方向去,由张虚带领护城卫攻打丽泽门。
高高的宫墙上自有御林军的箭矢伺候他们,已经杀红眼了人群如潮水一般拍打着宫门,只要他们一靠近,宫墙上就有太监往下倒石灰水,底下嗷嗷大叫倒了一片,人马均有损伤。赵然挥手让进攻的队伍退到百米开外,一拔架着云梯继续进攻,一拔朝城墙上射箭。
在城墙上督战的卢勇一声令下:“杀!”两排城墙上利剑铺天盖地往下射去。
一时之间,灭了私兵如焰的气势。
御林军训练有素,可毕竟人数有限,开头占尽了先机,后头体力武力大不如从前。赵然显然懂的这一优势,他让私兵轮流交战,不断有暴民涌进叛乱的队伍,大街小巷有人散布鞑子入京的谣言。
这是十六日午时,德妃将形势告诉尚在密室的沈懿之。
“让乌衣队去守宫门!”只有沈懿之才能命令这支皇朝死卫,她冷冷一笑,“擒贼先擒王,让乌衣队将赵然捉了,这群乌合之众自然就散了。”
德妃点点头,出声道:“援兵正在路上,不出意外,今晚能赶到。”只是迟到一日,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所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我跟你一起去城墙督战。”沈懿之实在不想在密室里等消息了。
一夜厮杀,德妃如此爱洁的人身上也找不到干净的地方,那双眼睛依旧如寒山雪,凛冽不可侵犯。
“你不怕死?”
“怕,所以怕等死。”
一直看着她们的举动的贵妃急着拉着沈懿之道:“你别去,别去。”难得她第一次真心实意为沈懿之着想。面颊通红,手不可抑制发抖,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樊梧桐在害怕,像是在忍耐极大的恐惧,沈懿之这会却顾不得这么多。她平静道:“你在这里照顾大家,等我们回来。”
只有薛怀敏早就按耐不住,同沈懿之他们一道去往城墙。
战况比想象中更残酷!
尸横遍野,烟火四起,人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杀杀。
一群乌衣队杀气全开,如陀螺一般卷到哪里,哪里脖子上脑袋就不翼而飞,从城墙上面看,形成了一块块无人区。
其中一个乌衣队如鬼魅般从墙角飞身窜出,手起刀落,将赵然身边近身侍卫斩杀,引起一阵慌乱,却未真正下手。
剩下三个乌衣队从后面包抄,将骑在马上的赵然掠在墙边。
一阵如暴雨的利剑直追四人脚下,此时赵然庞大的身躯做了天然盾牌,一支利剑好死不死深深扎在他的脚上,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也就是这声,将杀红了眼的人目光都引了过来。
肥猪王爷在人家手上,大家都傻了眼。
“城外有狼烟!”城墙上有人尖声大喊!“薛将军的援军来了!”
前有王爷被擒,后又援军围攻!城墙底下的好些人险些昏倒,这场仗他们赔上了身家性命,得来竟是这样的结果。冲着名利,所有人跟疯了一样往前挥刀,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赵然见大势已去,只得装死。
城墙上的御林军如有神助,胜利在望,利剑不要命往下砸。
打仗最忌讳没了士气。私兵暴民一半丢下武器投降,一半作最后的殊死抵抗。
直到薛家军旗飘扬在皇城的上空。
带着隐隐血煞气的薛家军不是养在京城私兵暴民可比的,队伍的前面是骑在黑色骏马上的玄衣盔甲的少年,他神情阴冷,背脊挺直,目光如刚手上那枚银色红缨枪一样直刺人群。
无人敢直视这支皇朝最精锐的铁血军队!
薛怀敏干掉一个私兵,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往玄衣少年方向前去,铁蹄扬起红泥,她笑靥如花,喊了声:“三哥!”
英挺青年看了妹妹血迹斑斑的小脸,脸色越发冰冷,“是谁!”
薛老三问的是谁伤了自己妹妹,显然他根本不屑多说一句。
薛怀敏嘿嘿傻笑,左右盼顾,微微有些失望。
“小古,你照顾小姐。” 他丢下一句,风沙马鸣背景下,挥出的银色标枪串出人形糖葫芦。
薛怀敏心中一暖,三个哥哥一个比一个话少,却一个比一个关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