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颂进一步说:“我在你家楼下,你可不可以下楼一趟?”
茗雪愣住,本以为是通过网络在和一个远方的人争吵,结果言颂告诉她:我们之间是你从楼上往下望就能看见我的距离。
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毕竟,对方没办法穿过网线打她,但是可以来她家楼下堵她。
这种时候,千万不可继续激化矛盾:茗雪,一个能屈能伸,会审时度势的女子。
言颂等了好一会儿,既不见她回消息,也不见她人出现。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憋闷得慌,下车透透气。
春夜的清风一吹,竟然还有些冷。
言颂俯身拿外套,忽然侧面有灯光照射。
他拿上衣服,转身一看,茗雪打开了一扇门,面塑馆里的光漏了出来。
他都没耐心穿好衣服,直接往肩上一披,快步朝她走去。
茗雪看见昏暗夜色中有一道颀长身影,迎着光朝她走来。
刚才没见着言颂的面,她敢凶他,现在看到他不好好穿衣服也很潇洒的样子,一阵心跳加速。
她就知道,当着他的面,她是半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甚至还开始后悔了:我的教养啊,你要坚守阵地,不要在关键时刻离家出走!
茗雪觉得很不妙,在回忆起自己喜欢言颂以前,她对言先生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想起来了以后,心忽然就凌乱了。
她很不自然地在言颂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客气地说:“进来坐吧。”
言颂站在阶梯前,抬眼看着她说:“不进去。”
茗雪表示:哈?你还傲娇起来了?
言颂说:“我想在外面吹吹风。”
茗雪转身进屋去了:“那我拿两个垫子。”
两个厚厚的圆垫放在门口的阶梯上,看着有点像那天拜佛的蒲团,唯一的区别是蒲团紧紧挨在一起,两个垫子之间的距离还能再坐下一个人。
茗雪先坐下了,言颂才施施然地走上去,却不是奔着垫子去的,他站在茗雪面前。
她一个弱女子,被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在阴影里,怪害怕的。
言颂伸出手,赫然是她留的纸条,他问:“你是,要我含笑九泉的意思吗?”
“你个文盲!”
脱口而出的瞬间,茗雪就知道:她的教养啊,又离家出走了!
不过,终于报了他一箭之仇,还是很爽的,谁让他骂她文盲在先。
“白玉兰是含笑属的植物,它又很香,人闻到香香的味道,就会开心,我是希望你有花相伴,笑口常开啦。”茗雪转脸不看他,胳膊顶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小声嘀咕,“我真是对牛弹琴……”
言颂搞懂“含笑”的意思了,满意地坐在另一个坐垫上。
“你喝酒了?”茗雪的鼻子可灵了,他身上很香,但她还是能闻到酒味。
言颂说:“喝了。”
茗雪奇怪地问:“你不是不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