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堤上两个长随一溜小跑赶来,见是这状况,惊得煞白了脸。
司马银朱的本事不是盖的,武崇训清醒时还能说胜负两可,醉成这样,只有挨揍的份儿,照理说男人挨两拳也没什么,可是被女史打得挂彩,这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两人挡在中间连连打岔,朝辞不敢硬拉司马银朱,扯着武崇训快急哭了。
“女史千万别会错了意,我们公子不善饮酒,昨儿还没消散呢,晚上又起哄吃了两杯,真不是有意唐突表姑娘。”
同来的清辉也紧着解释。
“才刚路上,两人就呛呛了几句,女史但凡亲眼瞧见,就知道做不得数,牛头不对马嘴的,我们公子迷迷瞪瞪净说胡话,表姑娘又听岔了,两人你说东,他说西,压根儿就没在一条道儿上。”
朝辞见司马银朱面色稍缓,忙推武崇训,“公子说句话呀!”
他挤眉弄眼地打暗号。
“您就是喝多了做个梦嘛,梦里向人追债嘛,干表姑娘什么事?怎么醒了还混拉扯呢?赶紧向表姑娘赔礼道歉,这事儿就过了。”
他又向瑟瑟打躬作揖,口气诚恳至极。
“表姑娘您做个证,我们公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话全不着边际!不然奴婢给您磕五百个响头,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您生气归生气,千万不用向南阳郡王提起,哈哈一笑过了呗。”
瑟瑟谨记闺阁淑女的规矩,不让小厮长随看见真容,只侧身避在司马银朱身后,闻言委屈地直抹眼泪,好半晌才息事宁人地开了口。
“女史,咱们回去吧,这地方住不得了……”
武崇训又急又摸不着头脑,想不通瑟瑟为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全不认账,现如今他倒成了个登徒子,还是痴心妄想的登徒子。
他百口莫辩,心心念念的表妹,托在掌心宝贝还来不及,却当着外人,拿那样怨愤的眼神狠狠瞪他,直灰心地垮下肩膀,用力闭了闭酸胀的眼。
朝辞瞧他后槽牙都咬紧了,额头上青筋直跳,很是替他不值,暗想红颜真是祸水啊,甩个眼色给清辉,两人一左一右架住,往上一扥就给拖走了。
司马银朱叉腰等他们走远了,回身盯住瑟瑟,满面寒霜。
“四娘,奴婢劝您一句,香烧到这个份儿上,要嫁哪个全看您乐意,再闹腾就过了。”
“我当嫁他有多难呢!”
反正人走了,瑟瑟并不否认,柔嫩的手掌在脸上抹了圈,泪珠迎了风,触手冰凉,可是脸庞激动得滚烫,两下里挨着,简直叫人热血沸腾。
但她还有些惆怅,裹着嘴嘟囔。
“丹桂和杏蕊在琴熏车上,估摸还堵在星津桥。今儿累着她们了,烦女史替我道声恼,如今我没有银钱能嘉奖,往后定然十倍百倍的报答。连您在内,处处地维护我,维护我二姐,您放心,李家人报答的起。”
她伸了个懒腰,哼着小调儿往园子里走,步履欢快有力。
司马银朱目瞪口呆立在原处。
早知道她不服李仙蕙约束,听不进那套从长计议的打算,不止听不进,压根儿连提前知会一声都不可能。短短月余,她轻而易举备办了两个夫婿,如今只等诏书下来,再从中挑一个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