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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趴着领旨成吗?”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紧张的气氛纾解不少。
主簿板着脸微微摇头,人都说武延基纨绔无能,原来这儿还有一个更不上道的,所以武家的江山要倒呢!
反正正主不在,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经达到,主簿不欲恋战,挥手令武延秀站着别动了,清清嗓子正预备朗读圣旨,就听半空里“当”地一声锐响,正是兵刃相撞。
张峨眉惊得眉目变色,满以为武延秀血性难改,急于为魏王府扳回颜面,竟然持枪抗旨。
她怕武家兄弟吃眼前闷亏,来个玉石俱焚,慌急地推开左右往外冲,不料却听见武崇训朗朗的高音。
“六郎——”
原来是武崇训来得急切,踢翻了搁在墙边的银枪,张峨眉松了口气。
他挡在武延秀前头呵斥了声,“武家用得着你出头?还不退下!”
再看宋之问,语声便带不善。
“怎么又是你?武家上上下下都归你处置吗?”
含怒环视全场,好几个千牛卫警觉地提起刀,内侍都往他们身后缩,控鹤府那几个又怂又坏的东西更是提起袍角,预备随时开溜。
他冷笑了声,看见女眷里鹤立鸡群的张峨眉,云鬓歪斜,面色惨白,活像个鬼魅,可见真心牵挂武家境况,心下不由感动,冲她笑了笑,回首指着道。
“宋主簿,别怪我不送个现成人情给你,府监娇养的侄女来王府做客,竟被你摁在这里,与些婢子为伍,这话叫府监听说,恐怕明日来武家耍威风,就轮不到你了!”
“啊……这?!”
宋之问大出意外,张口结舌,举着圣旨的手微微打颤。
武崇训那双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并不准备与他方便。
“府监把张娘子交托在我们兄弟手上,真是举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小心翼翼伺候到如今,竟叫你惊吓了?!我不敢与你同罪论处,罢了罢了,只有去他老人家面前分辨了!”
他说着,两手往前一递,仿佛被绳索捆着一般送到宋之问眼前。
宋之问气急败坏,想质问他知不知道梁王府从这一局得了大大的好处,不要胡搅蛮缠,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是这话太敏感,方方面面的人围着,武崇训又是个目无下尘的脾气,万一趁势倒打一耙过来,才是麻烦。
同来的不是武行便是官油子,都在挤眉弄眼,叫他认栽,他只得忍气吞声,抹了袖子藏住手,亲去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