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芷自重逢司玖以来一直都觉得他身上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氛围。
他似乎对任何事,甚至是自己的身体都毫不在意。
她不是没想过,或许他也曾反抗过,但失败了,最终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但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习惯了。
习惯了命运强加在他身上的所有苦难。
三年前的司子衿,虽也内向寡言,但至少眼神总是透出对未来的渴望。
可现在的司玖呢。
温白芷静默的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里似乎再也没有当初的渴望,有的只是一潭死水。
温白芷现在不知道如何劝解他,她深知一个人的思想上的枷锁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解开。
慢慢来吧。
她凑身将他掀起的衣服全都理好:“我去翠枝那里洗漱一下就回来找你。”
她说着又推他去被子里:“你先到被子里,外面冷,我很快回来。”
出去后他又喊平安进来把桶搬走。
平安进来后,看到司玖靠坐在枕头上,脸上很是安宁。
他问道:“督公,明日的布条,需要奴才现在给您送进来吗?”
司玖这才想到,自己身上还缠着布条。
他想到温白芷今日和他说的,她看到了布条,但她会等着他向他说明的那天。
脑中又想到温白芷今日那决绝要离开的样子。
司玖觉得哪怕此刻将他全身都让她看个遍,只要她还能对自己这副残躯有些许怜悯,只要她不离开,那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吩咐道:“将布条和明日我要穿的官服一道放在那里的屏风上,我明日在这里换好出发。”
平安应下,妥帖的将一切准备好。
平安离开后不久,温白芷便带着一身水汽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司玖仅着一件中衣,岁月静好般的靠在那里。
温白芷心情有些舒畅:“这样看你倒是有了些烟火气。”
司玖偏头看她:“这话容恒前段时间也和我说过。”
温白芷脱去外衣,走向卧榻:“容大夫和我竟是同样的见解。”
说话间,温白芷已像昨晚那般,从榻尾绕过司玖的腿,去到里侧。
待到里侧后,她才发现原先的两床被子已变成了一床。
而仅剩的这床也正盖在司玖身上。
温白芷眼神闪过光芒:“今晚只有一床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