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边的闲谈,李父走近了几步,盯着李双双看了一会,见她不老老实实吃饭,扯着嗓子黑着脸问了出来,“既然这么能说,来,告诉我和你妈,这高考成绩怎么样?前几天还听俞泉出来宣扬,说是她家的女儿秋意这次可争气了,铁定能考个大学。那得意模样,我现在都记忆犹新。你呢,一个电话打到邻居家,就在外面野了几天,说吧,考了多少分能这么嘚瑟,让我们好好听听。”
闻言,李双双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害怕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秋华,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这一个人了。
知道这是不能提的话题,张秋华忙放下碗,笑着打起了圆场,“爸,我们这在车上坐了特别长时间,路上时候双双都嚷着饿了,要不等她吃完,我们再说,刚好我也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父表情当即缓和了一些,对于这个儿媳他是极为满意的,她说的话自然也能听进去,带着严厉的目光看了李双双一眼,点点头,“行,先吃吧!”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卷好的烟蹲在院子里抽了起来。
长呼了一口气,李双双刚才半个魂都要吓没了,拧着眉拉住张桂英的衣角,忙问了起来,“妈,是不是镇上的人都知道沈秋意的高考分数了?爸听完,当时怎么说的?”
看她这幅怂样,张桂英已经猜到李双双可能出现了失误,考的不如沈秋意,否则怎么会害怕成这样,眉头一皱,心里跟着翻江倒海起来,想当初,她能复读多不容易,争取半天才同意了下来,结果现在竟然不尽如人意,看一眼院子,慌忙地凑到李双双的面前,轻声开口,“先别管沈秋意了,你先给我说你考了多少?”
实在有些说不出口,李双双知道是她辜负了家人的期望,只是现在再后悔都来不及了,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可以吃,拧着眉纠结道,“妈,对不起,这次是我发挥失常了,反正很少,估计是考不上大学了。”
“什么?”张桂英难以置信地惊叫出声,一时激动直接拍在了李双双的背上,力度不大不小,刚好也能长点教训。
抽烟的李父听见屋子里不正常的动静,直起身子怒吼了一句,“怎么鬼哭狼嚎的?发生什么了?”
怕惊到李父,张桂英害怕极了,捂着胸口瞅一眼门外,见他没有进来,忙回道,“没事,没事。就是一只老鼠过去了。”
闻言,李父没有多想,继续抽烟看星星。
房子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张桂英直接坐不住了,从凳子上起来急的直转圈,毕竟当初是自己求情让李双双去复读的,现在没考上,以李父的性格肯定会埋怨到她头上,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办法,又走到李双双面前,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李双双的额头,焦急地开口,“双双,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那个沈秋意一开始不是还不如你好吗,怎么现在风头全让她抢了去?她妈在全镇上那么一说,你爸可是憋着一股气呢,回来时候就跟我嘟囔,说是你考的一定比她好,你看看现在这叫什么事啊?”
越听心里越有愧疚,本来在出租屋逐渐好转的情绪又一下跌入了谷底。
看着她们焦头烂额的模样,张秋华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拍拍李双双的胳膊,温柔地鼓励她,“双双,高考如战场,有输有赢很正常,一会你就大胆地说出来,你忘了我们还有杀手锏呢!”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李双双登时有些感动,所有人都说她不行的时候,张秋华却是在关心她的情绪,一时更为动容,眼眶有些红红的,点着头笑了出来,“好,我知道,嫂子,我都听你的,我不怕。”
闻言,张桂英却是慌了,急的直拍手,气急道,“说什么说,只怕你一会怎么哭都不知道!”
一转身,李父就站在了客厅,看她们没有吃饭的意思,直接沉着脸走了过去,盯着李双双,一字一句,“吃完了吧,说说你的高考成绩。”
从凳子上起来,李双双明显感觉到有些腿软,她对李父本来就有莫名的恐惧感,握着拳头,暗自打气,看了一眼张秋华,这才吞吞吐吐开口,“爸,我,我……我这次没有考好。就是……没有考上大学。”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也跌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李双双低着头,压根不敢用余光去看谁,总觉得头顶有几支利箭在抵着她。
沉静片刻,李父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转身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棒,就朝着李双双冲过去,嘴里不忘喊道,“你这个死丫头!我掏钱让你去复读,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光听声音,李双双就不住颤抖了,只是半天,想象中的棍棒相交并没有来,小心地抬起头,就见张桂英挡在前面拦住了李父,趁机,张秋华忙把木棒拿走了。
第705章沸腾的李家
紧张地呼了一口气,李双双看张秋华似乎找不到机会说,清咳了一声,大喊道,“爸,你小心点,别伤着我嫂子了,她怀孕了,怀了我哥哥的孩子。”
闻言,本欲一把挣开张桂英的李父动作立马停住,抬起头看一眼正乖巧把木棒往院子里扔的张秋华,脸上表情扯动几下,等她再回来,露出一丝喜悦之情,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秋华,这双双说的可是真的啊?”
羞怯一笑,张秋华连忙走了过去,把孕检单递到他们面前,笑着回道,“爸妈,你们看,这是今天下午双双陪我一起去取回来的,医生已经鉴定过了,不会有误。”
这么一说,两位老人才反应过来,尤其是张桂英,想起刚刚沈乔扶着张秋华的小细节,更能确定,忙拿过去单子,一瞅,也是看不懂,再想想是医生检查出来的,自然不会有错,上前忙扶着张秋华,让她坐到凳子上,虽然对她略为不满,这时候却也不会同自己孙子过不去,笑着开口,“哎呀,这真是八百年修来的福气啊,这么快就能有好消息了。”
同样盼着当爷爷的李父激动地双手搓掌,一时站在原地,顿了一会,才过去,笨笨地说道:“是,秋华啊,这回来了就在家好好养胎,什么活都不用干了,我和你妈照顾你。”
待遇一下子好了几十倍,张秋华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抬头看了一眼李双双,两人知道这一策略奏响了,噗嗤一声没忍住。
李父这才从天大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过去,吓得李双双又忙低下了头,嘴上却不忘继续辩解,“爸,您就别看我了,现在我这件事发生也发生了,您就别气了,咱们以后全家还是想想怎么照顾我嫂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