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趴在少年的床边挑着烛火,少年心事很重,但是从来不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
他说:“白泽,如果以后我死了,我能拜托你帮忙照顾她吗?”
“谁?”白泽装作不知。
“还能有谁?”少年听出了他的漫不经心,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我向来没有跟你提什么要求。”
“打住。”白泽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掰起手指自顾自的细数起来:“什么叫做从来没有跟我提什么要求,是谁当初借了我的力量与你那好弟弟一争高下的?又是谁背井离乡被深山老妖骗的差点连裤衩子都不剩下的,最后还不是麻烦本座施法把你带到这里来。就说最近,上个月为了给你的宝贝女友采集药材,摔进了猎人的陷阱里,是谁救你的……什么叫做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什么要求?那之前帮你的,是谁?”
听白泽气鼓鼓的算着,少年突然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他抹了抹白泽毛茸茸的脑袋,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
白泽白了他一眼,哼哼说:“发誓也没用,都说你们人类的话最不可信。不过嘛,本座可以保证在你将这躯壳赠与本座之后,保她二十年性命无虞。臭小子,我可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你若是死了,本座也将与你灰飞烟灭,所以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容许你吞噬我的灵魂……我知道了。”少年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表示这句话他都快要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白泽倒是关心他,准确来说,是关心他的这一副躯体。若是此身受了什么伤害,亦或者是再次变成了残废,那即便等他入主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改变这个现实。
“白泽。”少年常常这样问他,“初见之时,你便肯用自己的精血为我治腿,是因为同情,还是单纯的想要利用我?”
白泽说话从来不留情面,这次也是:“当然是因为你死之后,这副身体的控制权便归本座了,否则,世间还未有一个凡人能够享受如此殊荣。就像外面的那些人类修炼者,一滴纯正的妖兽精血就足以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更别提是本座,便是人皇也是求之不得。”
闻言,少年忍不住的苦笑,说:“你还是这么无情啊。”
“什么是情?本座活了这许多年来,见过无数朝代更迭,沧海桑田,再在意的人,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时过境迁,本座倒是挺怀念当年的老友,只可惜无缘再见。”
“从未听说过你的朋友。”
“说了像你们这些人类,也不可能认识的。听说过万妖之祖吗?”
“妖祖?有所耳闻,听说他是灵兽之中第一只学会通过吸纳日月精华来提升自己修为的,后来的修炼之路,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呵,他?在本座的眼中,他不过是蹒跚学步的娃娃。可是那小子,修炼的速度实在是太过惊人……直到后来,他竟也到了与本座称兄道弟的地步。再后来,大陆灵气发生了变化,像我们这些远古的妖兽,都不得不面对妖力的流失带来的磨损。妖祖当时便意识到,以兽躯来修炼不得不说已经逐渐落伍,后来也有一部分的妖开始跟着他,学着修炼出人形。本座当时也是受了他的忽悠,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