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手镇静地对肖雅说:“苹果的烧还退不下来,我去找医生换换换药,爷爷他老人家过了五点一定会来电催带宝宝回家,我先回去安抚。如果苹果醒了,一定要给我电话。”
走到门边,突然又疾步走回来,走到床边弯下腰,轻轻地在苹果额头印下一个吻,同样轻柔地,再碰了碰肖宝宝的小脸蛋。如果说这种行为已经让肖雅觉得讶异,接下来更是叫她张口结舌热泪盈眶。
肖亚转身给了她一个紧切的拥抱,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保住了我的儿子,”停顿了数秒,他闭上眼睛吞咽了下,然后坚定地补充:“还有你的嫂子,你放心,你受的屈辱,当哥哥的一定会替你奉还!”
然后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松开手毫不迟疑地、大踏步地离开了病房。
肖亚走出来时,门外一直呆着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眼光移向他。
杨涤非大概也从秦楚那知道了大概,所以也没有问,只是紧张地迎上去掩饰不住一脸的担心。秦楚比较漠然,肖亚上演的是旧梦重温一家团圆的戏码,这个时候哪里还需要他来操心。秦悦羚则一脸防备,肖亚不是好惹的她很清楚,今天她的出卖不知道会换来他什么样的打击。下意识地,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肖亚面沉如水,直接面向杨涤非说:“如果我要走的是一条非正途的路,你会不会帮我?”杨涤非没有说啥,只是往他肩上轻擂了拳,再往自己胸口捶了两下。肖亚其实早已知道答案,又偏侧了下头将眼光移向秦楚:“你呢?”
“如果可以,四年前我就想这样做了。”秦楚笑得阴沉,还用问吗?
很好,肖亚满意的点头,扔下一句“我去换药一会回院里,你俩一起来。”从头到尾他没有去看秦悦羚,仿佛没有她这个人在。而杨涤非和秦楚也干脆地向外走去,秦悦羚忍不住了,皱着眉喊了句:“小楚——”别人她已经没资格管没资格劝,但是秦楚,不可以混这趟混水。
“姐,”秦楚略作停留可是没有回头,“从小你就比我聪明比我能干,我们能够体谅你的苦衷,可是请不要把我对你的尊敬剥夺。”有句话他隐藏在心里没有说,姐,这次你真的错了。
望着几个远去的高大背影渐模糊,秦悦羚发现原来是泪水蒙胧了双眼,只是不管怎么样,秦家女儿在公众场合,都必须挺直了腰继续下去。
48、承认吧,你爱她 。。。
去换完绷带后,肖亚让秦楚回秦家调人封锁消息,查清楚国内所有韩蓄相关的势力。让杨涤非去调动资金,做为不时之需。自己则回了肖宅。肖万山见到只有孙子一个,孙女和宝贝曾外孙都没有回来,不由得勾长了脖子去看门外。
“爷爷,我需要您的支持。”肖亚冷静而简要的将自己和苹果之间的关系,肖宝宝的身世,以及肖雅和韩蓄的纠葛交代清楚,然后看着肖万山的眼睛恳求。
肖万山的眉心拧成川字,老人家不断的搓着手,事情有点难办啊。
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面对着肖宝贝那个陪笑耍宝的老人,戎马半生不怒自威的气势顿生,换作以前,谁敢这样欺负他的家人,二话不说他就首先冲过去揪人了。可是,难办啊!人越老,以前的老兄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韩家是特别的,当年那些老兄弟,谁不顾着点剩下的孤儿寡母。
其实他早就怀疑肖宝宝和苹果才是真正的母子,而自己那个骄傲的孙子正是宝宝的亲爹,不说啥的,就看那对真母子笑的神态,简直是一模一样的甜。
原来,发生过这么多事,摸了摸胡子他有点迟疑:“是老韩家的大韩小子?”老韩当年也是和他一同枪林弹雨过来的,后来因为娶了个来支援的法国女军医,在文革期间被活活整死。为此,他们几个挺了过来的老战友都特别护着点老韩家,能扶就扶一把。相信秦家当年力撑韩家的大儿子走上政治舞台,也不真是为了那么点好处。
现在倒好,秦家当年的心软,倒被韩家的小子扯成把柄,转过枪口来对付着。
老韩家两根苗苗,两个都迷上了自家孙女,还成了祸害,肖万山觉得情和义放在面前,比以前行军打仗还难办:“小亚,去吧,找你父亲就说是我准了的,要他出人。”仰天长叹两眼闭上,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什么也比不上一家子人齐齐整整的重要。
肖亚点了点头,临出门前听到爷爷略带苍凉的声音:“下手不要太狠,命得留着,老韩家不能绝后。”
找父亲调了人,配合秦家弄来的消息,不到48小时,所有韩蓄明着暗里的,在北京不在北京的产业全给一锅端了。往黑白两道都放了话,谁敢包着藏着掩着,就是和军方过不去。虽然说老爷子发话不要太狠,命得留着,肖亚可不是这样想。
韩蓄虽然在道上和某些地方上的势力很大,但是在这边,如果要狠心肃整,谁能狠得过军政势力?一时间扫黑声论扶摇直上,老百姓们谁也不知道背后是怎么回事,突然见到严打清扫黑社会势力,心思单纯点的自然拍手称快,有点儿念头的也自然明白,某个势力要倒台了,得罪人了这是。
秦楚、杨涤非、丁沛等肖亚最信任的人都跟着公家的人在外头跑,随时应变也等着将韩蓄揪出来时可以亲自看着。
秦楚、丁沛那边不断传来捷报,查封的查封、捣毁的捣毁、该捉的捉起来,可是谁也没见韩蓄的影子。
杨涤非去的是据说是全国最大的销金窟,韩蓄出资的夜店“天堂”,到了那边发现已经被金蝉脱壳:“肖,捉到胡须勇了,可是韩蓄没见影儿。”
“给我把腿给打折扔出去,手留着。”这是回报当年他接住肖宝宝的,留他一双手,肖亚继续冷冷地吩咐:“继续给我刮韩蓄出来,带回来之前,给我往死里整。”
他一直呆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无论谁先捉到韩蓄,带回来后他都要确保第一时间接手,然后亲自来算清楚这笔帐。
悬着的心在收到苹果醒来的电话后略略放下,肖亚并没有听肖雅的赶去医院,也没有回肖宅。这两天他几乎没有合眼,呆在办公室里,除了等待在几处跟着军队行动的杨涤非、秦楚、丁沛的消息外,他什么也没有做,一直在回想。
重新相遇后,苹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像电影一样的在他脑海里慢慢地浮放,她的羞涩她的愤怒她的矛盾和逃避,终于能在他的脑海里连线。他可以肯定苹果还爱着自己,否则不会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仍然任由他接近她。
她说:那年以后,我们再不要回头!
他的心,此刻才因为这句话浮泛起会蔓延开的疼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不愿回头,她受的是足以让人疯狂的刺激。自己却一直在逼她回头,私以为顶多是情伤,没想过已怀孕的她,在那样血腥的环境中,呆了不下30个小时。
没有想过终于走出抑郁和恶梦困扰,生下宝宝喜悦的她,会在几个月后,又亲眼看到自己的骨肉落入恶魔般的人手中,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肖雅和秦楚描述的,多半是苹果后来的回忆以及肖雅愿意说的部分,肖亚知道,这种事外人不管听多少回,都不会及得上亲身经历的本人所感受到的十分一。
想到怀孕中的苹果,自然,肖宝宝的模样也开始占据他的思想。小家伙像是要和妈妈争宠似的,在他的脑中跳来跳去,占据的分量越来越重,画面越来越多。
想到初次见面,小家伙挤眉弄眼地问肖雅,能不能不叫舅舅。他这个父亲,原来也是这样的失败,人说父子天性血浓于水,可是儿子第一眼就不喜欢自己。他当年同意和悦羚订婚,如果苹果没有出现他也可能会娶了悦羚,但是他不准备要小孩,就是担心自己不能做一个好父亲。
他尊敬肖峻锋,也恨肖峻锋用情专一但立场不坚,以后,宝宝他会不会也这样的恨自己?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几年他的儿子由妹妹一手养大,以为自己没有爸爸,是不是他也延续继承了肖峻锋的性子,做出了不一样的事本质却一样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