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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2页)

大肚蝈蝈:“这我懂,可他干吗非挂这张画,不就是寻思自己也想当那个人吗?你觉得站在山顶上挺老高的,看别人都是小蚂蚁,小耗子,可你没看看你跟那山一比,你多小,多可怜呀!来个大冰雹、大烟炮,先把你干下去,山还是山,啥事没有。”

慕雨潇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已经不知看了多少次的画,突然觉得,那画好像也有这种意思在里面。

花小尤也有些吃惊,她真没想到,这个平时大大咧咧,满嘴下流话的家伙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大肚蝈蝈大概还没过瘾:“你,今天请我喝酒,是把我当朋友,当哥们儿,可是,慕雨潇,你听好,你要是还这么天老大,你老二,还干那些不是人干的事,咱们的朋友,就到今天,拉他妈的倒!”大肚蝈蝈说完,喝干杯中的酒,把酒杯用力往地上一摔。

天黑和天亮闻声从门外闯进来。

大肚蝈蝈瞪起眼睛:“干啥?你们进来干啥?腰里还别着家伙,想动武呀?来,把你们那家伙什拿来,看爷给你玩两下。”

天黑看着慕雨潇,慕雨潇示意把枪给他。天黑抽出一支枪,递给大肚蝈蝈,蔑视地看他一眼,好像在说,会玩吗?别穿了自己裤裆。

大肚蝈蝈接过枪,四下瞅了瞅,指着窗上慕雨潇留下的枪眼说:“这是你打的吧?”说着,瞄也不瞄,很熟练地拉开枪机,连着四声枪响,四发子弹全从那个枪眼里穿过去。

慕雨潇大吃一惊,东北这地方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一个唱二人转的竟然都有这样的好枪法。

大肚蝈蝈似乎也被这枪声震醒了,他愣了愣神,晃了晃脑袋,眨巴眨巴眼睛,把枪往桌上一扔,顺手抓起一个猪肘子,说:“尽他妈的瞎白话了,一口食没吃呢。”说着,啃了一大口,把猪肘子往盆里一扔,在衣襟上抹抹手,走了。

晚上,慕雨潇独自一人时,又拿出了那包致幻粉。这东西真是邪乎,一下肚,不敢说的话敢说了,不会说的话也会说了。想到这,他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这是何苦呢,好端端挨了一顿臭骂,让人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东西,真是邪啦!

接到慕雨潇的邀请,南时顺很兴奋。自从拜了把子之后,他再也没见着慕雨潇。问曲东民,曲东民神秘地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忙。”他明白了,这是跌进温柔乡里拔不出脚了。刚听到慕雨潇与花小尤订了情,他心里也曾酸过一阵,毕竟他也是喜欢花小尤的,可事情正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地走向成功,他可绝不能为这儿女私情,坏了帝国的大业。

南时顺来到黄花寨时,老关东正领着猩爷和国尔木玩游戏,老关东手拿一球,向空中一抛,猩爷和国尔木各使本事来抢。国尔木跑得快,猩爷身高臂长,一时里斗得不分上下。那十六只西伯利亚狗齐刷刷地蹲在墙边当拉拉队,准确地说,是国尔木的拉拉队,每当国尔木抢到球,它们就一阵狂叫,要是猩爷抢到了球,它们就一齐呜咽。现在,国尔木成了它们的大哥,它们唯国尔木的狗首是瞻。至于猩爷和国尔木,则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花小尤一来,猩爷就跑出来盯着花小尤的身后看,看着了国尔木,就手舞足蹈。如果国尔木没来,它的大脑袋马上就耷拉下来。有时候慕雨潇或是曲东民赏了它什么好吃的,它总是留着,等国尔木来了一块吃。国尔木的表情和表现达不到猩爷的那种丰富程度,但他一见猩爷,比见到慕雨潇时尾巴都要摇得厉害。一只猩猩,一只藏獒,一个来自热带雨林,一个来自青藏高原,能在陌路上处出这份感情,也算是闯关东的一段佳话。

慕雨潇迎出来,拉住南时顺的手:“几日不见,还真想三弟。”按年龄排序,四个把兄弟中,慕雨潇最大,曲东民为二,南时顺行三,崔在浩行四。

南时顺说:“我也想大哥,只是大哥现在是忙人,见一次也不大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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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过客 第八章(9)

慕雨潇想说什么,却连打两个哈欠。这两天他几乎没睡过完整觉,闭上眼睛,就看见大肚蝈蝈那个王八蛋在申斥他、在指责他。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装作萎靡不振的样子迷惑南时顺。

慕雨潇挽着南时顺的手进屋,花小尤笑着迎上来。南时顺进院一看见那只藏獒,就知道花小尤在这里。

两人寒暄几句,南时顺冲外一摆手,四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进来。

南时顺对慕雨潇说:“大哥,兄弟听说大哥与花小姐定下百年之好,特备一份薄礼以贺,望兄笑纳。”

南时顺打开箱盖,露出一箱崭新的轻机枪,说:“一共是十挺,外面还有二十箱子弹。”

慕雨潇拿起一挺摆弄几下,枪机响得很是悦耳,一听就知是好枪。慕雨潇兴奋得脸上放光。他今天摆下这鸿门宴,虽不好说结果如何,但先得到这批他最需要的机枪,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酒席很快就摆上来了。

慕雨潇问:“四弟怎么没来?”

南时顺说:“他有别的事情,临走时还特意跟我说,让我代他多敬大哥几杯,哎,二哥呢?”

慕雨潇说:“他也赶上有事,说能赶回就尽量赶回来,来,咱们开始吧。”

慕雨潇举起杯:“三弟,你真懂我的心思,我这人没别的喜好,就是喜欢枪,三弟,你带来的这些枪,我这寨子里可没有几支啊,大哥真心地说一句,谢了!”慕雨潇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他今天摆下这宴席,是准备与南时顺往崩了谈,酒席一散,两人从此各奔东西,井水不犯河水。谈崩前,意外地得到这么一批宝贝,事后那南时顺怕是要气得蹦高。大肚蝈蝈要是听说这事,准会给他来句骚词:哑巴让驴操了——有苦没法说。

酒过三巡,花小尤把酒壶的机关按下,给南时顺灌下了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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