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华的戏份原本就不多,曾建阑指定了一个两分钟左右的片段,台词不多,可连滚带爬的动作不少,一通练习下来可谓是狼狈至极。
荀西丛只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计绯把他带到隔壁空着的排练室,也不浪费时间来寒暄,直接把剧本交给了他。
虽然不能帮忙作弊,给几句提示还是可以的,计绯飞快道:“曾老师是演话剧出身的,注重形体仪态多过微表情;对角色要有一定的个人理解,演得不好也要自信,别盲目追求和李枫华完全不一样,按你自己舒服的方式去演就好。”
荀西丛深深看她一眼,“谢谢。”
计绯握拳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然后就把空间留给他。
李枫华眼看着荀西丛进了排练室,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打听是什么情况。
计绯瞥他,“那么八卦做什么?”
李枫华理直气壮,“我这是光明正大探听竞争对手的动态,万一他想加入旋天传媒呢?”
“你想多了,人家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娱乐圈里谁不知道旋天传媒是养老公司?计绯深知自家公司是签不起一位顶流的,“私人活动,不是合作,跟旋天没关系。”
李枫华下意识道:“那跟你有关系?”
计绯无语,“你想多了。”
李枫华半信半疑,计绯还不知道自己插了个大大的Flag,把他踹走之后就单独去酝酿情绪,掐着时间回到排练室。
这时候曾建阑和万匀礼也过去了,黄湛牵线搭桥完毕,很是识趣地先走一步,没去凑这个热闹,不然总有点看笑话的嫌疑。
排练室里很是空旷,全身镜环绕四周,荀西丛早已脱了外套,挽起袖子,他没刻意把自己弄得灰扑扑脏兮兮,只有头发在刚才的练习中折腾得有些凌乱。
“开始吧。”曾建阑不咸不淡地道。
荀西丛点头,看向计绯,“计老师按自己的节奏来就好。”
这是让她不用放水的意思,计绯也不会自作聪明到这种程度,伸出手给荀西丛比划了个“三二一”的倒计时。
她这几天都在练这个角色,状态说来就来,好在计绯经验丰富,不放水归不放水,想不抢戏还是不难的。
只见荀西丛肩膀一塌,腰背驼起,脸还是那张脸,但是一个有些畏畏缩缩的形象就出来了,摆在趾高气扬的计绯面前,便有了那么几分低声下气的憨傻之态。
这出话剧属于喜剧,反派角色都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全部便宜了他人的风格,曾建阑选的这个片段是贪心不足的富家小姐看中女主角手中的宝物,求取不得之后就动了歪念头,意欲让一个天生有些痴傻的男仆去污蔑女主偷窃他人珍宝,让女主背上欺负傻子这个不好听的名头。
这一幕便是富家小姐在男仆面前无所顾忌地吐露阴谋,自以为聪明绝顶,却怎么都教不会傻子干活的情景。
富家小姐做了个展示画像的动作,“瞧见这个宝物了吗?你明日便冲到那表小姐面前,说这是你祖传的物件。”
男仆茫然地瞪大了眼,着急忙慌地连连摆手,“我、我家祖传的只有那磕了角的夜壶,怎会被表小姐偷了去!?”
富家小姐一口气差点儿噎在喉咙里,“宝物岂能是你那腌臜玩意儿?那是从东海来的鲛珠!”
男仆天真地道:“我家没有鲛珠,只有夜壶。”
富家小姐怒道:“那就是你的夜壶里藏着鲛珠!”
男仆大惊失色,“小姐从何得知我家夜壶里有这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