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这人啊,美到一定境界了,那就男女不限通吃了。季泽厚自己不知道,梧桐也是伺候得久了,所以才不觉得。其实才睡醒时的季泽厚那是真的非常好看。陪着灯火映照下摇曳的景致,季泽厚就如同画里的玉面郎君一般,伫立在院门口,可不就是存心恍人心神的么?
偏季泽厚不自觉,还用水灵灵求助的眼神瞄着吴远航和陆家兄弟俩,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陆文涛舍不得,哈哈笑了一声,招呼季泽厚先进来坐下,就等他开宴了。
季泽厚来得晚,自然没好位置坐,于是他便乖乖地走到末席上坐下,下人们早就摆好了酒菜,倒是色香味俱全,诱得午膳睡过去的季泽厚食指大动,想吃极了。不过既然是大伙儿聚在一块儿,这礼仪举止便不能少,他可不能贸贸然先动筷子。
只是……真的好饿啊。
于是,接下来大伙儿就发现,季泽厚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吃食,旁的话多半是听不进去的,也压根听不出他们或者刺探或者嘲讽的意思。倒是一直跟在后头的梧桐听得明白,愤愤不平的时候偶尔抬头便看见两位陆家公子那淡淡的神情,梧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是伺候少爷的下人,这两天下来,跑前跑后倒也瞧出几分不一样的地方来。这陆家人多少有些清高孤傲,这也没关系,毕竟是人家陆家的茶享誉天下,往来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清高孤傲些无妨。只是这样一来,对待那些上山来拜寿的客人也就不像世俗之人那般谄媚,只是独对自家少爷不一样。
要知道,一上山来,便能让陆庄主开口请出女儿陆文瑶来替人冲泡碧云流的人只有少爷一个,随后上山来的人可没有一个如少爷这般好福气。可接下来的两天,梧桐显是发觉庄上的人对少爷冷淡不少。当然,冷淡却也不至于怠慢,梧桐没法说什么。可这回,连着这些少爷公子哥儿一并欺负少爷,而陆家两位公子这般寡淡的模样,梧桐直觉得这里头出了什么问题。
难不成是夫人准备给陆夫人的贺礼出了什么差池?也不会啊,东西都是夫人跟方嬷嬷一手操持的,没道理出岔子,之后一路上来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照着少奶奶的叮嘱,将东西都用油纸裹好,没见着受潮之类的。偏为什么陆家人这态度就变了这么多呢?
这边梧桐神神叨叨想着为什么,那头季泽厚盯着佳肴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天都黑了,这些人怎么还不开饭呢?
好吧,这饿得慌的模样,倒真是叫吴远
航叹为观止。他这辈子比季泽厚命好太多,除了这样貌上输些给季泽厚外,其他事情上,吴远航自觉地都比季泽厚强。这么个傻不隆冬的人,竟能叫陆家这般精明的大小姐看中,真是……
吴远航岿然不动地坐着,只是看着季泽厚不停盯着饭菜,偶尔抬头哀怨地看着自己,吴远航只觉得头皮发麻,真是的,看他做什么?今天做主说要聚一聚的人又是他。
陆文涛实在有些受不住表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于是转过头,“大伙儿也都饿了,不如一边聊一边吃,顺道赏赏我陆家茶庄的茶香夜色,如何?”陆文宇挑眉,连着瞪了弟弟陆文涛好几眼,不是说好要给季泽厚好看的么?这会儿怎么就心软了呢。
能不心软么?要知道季泽厚连郝佳音这脾气的姑娘都收拢过来了,何况陆文涛这般看似精明,其实心地无比良善的人?
陆家茶庄本就打算和这些公子哥儿打点好关系,知道人家要聚一聚,酒菜自然也是不差的,竟是一桌茶宴。
季泽厚在元州城的时候,倒是不知道这茶也能入菜。到了陆家庄,尝过几次后才发现,这茶烹调得法,入了菜后倒也格外清香爽口,与平日里不起眼的荤素菜色搭配到一处,竟也是妙不可言的。
只可惜,就他一个人来了陆家茶庄,不然也能叫佳音与娘亲一并来尝一尝这用茶做的菜。季泽厚满心欢喜地夹了一片用茶熏烤出的鱼片,吃得快活,这眼角更是弯起来,很是好看。
边上的人,除了季泽厚,可都是云城人。这云城可不止是一户陆家茶庄,几乎路两旁最多的就是茶铺。也因着这样,云城人用茶制成了不少好物件,现在也成了云城一个特色,比方说茶膳啊茶点心之类入口的,连茶枕之类的也是五花八门,更是有安神一类的药用。云城说起来,叫做茶城才是。
季泽厚就是不知道下次有没有机会带佳音她们也来尝尝。唔,不过说起来,季泽厚倒是想起佳音已经来过云城了。
这陆家茶庄的茶膳可是云城最早做茶膳的一家,也是做得最好的一家。吴远航不紧不慢地吃着茶膳,边听着边上的公子开始互相挤兑季泽厚,而季泽厚呢?忙着吃呢,不管说什么,他也就是简单的点头或者摇头,闹得最后反倒是别人先没了意思。遇上季泽厚这样没脾气的人,可真是头疼呢。
陆文宇看着这样的季泽厚,觉得再这样下去,怕是达不到最先设计好的结果,而靠这些人显然是不怎么管用的。那么,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
与虎谋皮。别怪陆文宇这般看吴远航,谁让这人怎么看怎么心机深重。
既然吴远航也想娶自家姐姐,那么陆文宇希望借他的手将季泽厚给赶走,至于到时候姐姐会不会嫁,陆文宇想大致上是不可能了。
“吴公子,不知道白日里你同表哥去看什么画了呢?”陆文宇放下酒杯,冲对面的吴远航稍稍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陆文涛看了一眼二哥,然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顾自填饱肚子的表哥,直觉得不妙。不过陆文涛不明白的是既然姐姐又不在这儿,不管二哥整出哪一出,该看见的人都看不见,又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了,整到季泽厚自己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他就能早早下山,免得到时候多生事端。不过要是陆文宇知道季泽厚本打算明天给陆夫人过了寿就下山回元州城,根本用不着他如此煞费苦心地赶人走。
吴远航从不是任人摆布与利用的,不过看在眼前这人有可能成为自己小舅子的份上,吴远航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知道季兄喜好画作,便聊了聊,倒叫鄙人自叹佛如。”说着,吴远航便指了指在座的某位公子,“你也喜好画作,倒是可以同季兄说道说道,定会有所得。”
当然,吴远航这么做,可不是说为了替季泽厚拉拢些人脉,他只不过顺着陆文宇说的往下走罢了。果然,众人听到这儿,倒是格外来了兴致,被点名的齐公子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不如咱们就以茶为题,限时作画,比一比如何?”
众人先是当季泽厚默认下来,哪晓得他却是拦着对方叫唤下人准备笔墨纸砚的功夫拒绝了。
“我只擅画丹青美人,这山水风物却是不行的。不如你们来吧,我在边上看着,多学一些也好。”
额,能有人像季泽厚这样拒绝得如此直接干脆,还把话说得这么死么?脾气较为暴躁的忽的站起身,神情中带着七分愤恨颜色,“季泽厚,你莫不是看不起我们云城人,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吧?”
季泽厚被对方话语里的暴躁惊扰,总算肯停下吃饭的筷子,抬起头,无辜地盯着对方,“我只除了画美人,其余的是真的不好,要不然,咱们画画美人?”
“噗嗤!”陆文瑶提着一只竹藤编的篮子,正俏生生站在院门口,红绸宫灯下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引得内院里几家公子心神恍惚。而陆文瑶呢?眼神柔软极了,看着憨傻的表哥,忽是下了决定。
“表哥,不如等母亲寿诞过后,我同你一块儿回元州城看看美人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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