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洛住院的这些天,他和叶织的名字挂在热搜上就没撤下来过。
最早是那则N市本地报道的交通肇事的新闻引起了民众的关注,得知肇事司机竟然是叶织,而翟思洛就是车祸的受害者之后,舆论瞬间沸腾了。
这个瓜已经不属于娱乐圈了,而是牵扯到了刑事案件,几乎全民都在讨论,热度之高,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翟思洛住院的时候,拼命想进来打探消息的八卦记者们一波接着一波。
虽然沈卓礼帮他安排了转院,但这些嗅觉比狗都灵敏的小报记者很快又摸到了他转到的私立医院,甚至还有娱乐记者伪装成医护人员,想混进病房。要不是沈卓礼安排了两个保镖在门口守着,还真有可能会被他们给混进来。
“这些小报记者跟狗一样,赶都赶不走,烦得要死!”李乐坐在他病床前抱怨。
“我下午就出院了,他们在这蹲着也没用。”翟思洛合上报纸,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
“你这才住几天就出院啊,会不会不太好?”李乐不放心的打量他,翟思洛脑袋上可还包着纱布呢,腿上和脚上的伤口也都没有拆线。
“都是小伤,不要紧,家里的医生会帮我换药的。”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虽然知道外面有保镖,但李乐还是警惕的走上前,不放心的问道,“谁啊?”
“沈维希。”
李乐神情一僵,下意识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翟思洛,英俊的青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让他进来吧。”
他知道,沈维希不见到他是不肯罢休的。
李乐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把病房门给沈维希打开了。沈维希在外面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了翟思洛,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只是一走近,翟思洛脸上和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就映入了他的视线,青年正在吊水的手臂上也有明显的擦伤,他当即眼眶一红,神情内疚而心疼。
“小洛,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叶织竟然会做出这种事。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叶织这么记恨。”
他垂着手,站在病床前,脸上满是悔恨和自责。
翟思洛看着窗台上的多肉,神情平静,“你未免太抬高自己了,你在叶织心里不过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本质是工具人罢了。他做出这种疯狂的行为,是因为他本来性格就扭曲偏激,被逼上了绝路,只好把仇恨全都发泄在我身上。”
沈维希摇了摇头,神情惨淡。到了今天,他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实在是眼瞎,明知道叶织欺骗过自己,还一次又一次的可怜他,因为他露出惨状便于心不忍,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叶织走到今天这么丧尽天良的一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洛,你知道吗,在你住院的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跟生命相比,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你喜欢四叔,就跟他在一起吧。本来该属于四叔的东西我也会还给他。”
翟思洛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疑惑的盯着他。
沈维希深吸了口气,按捺着心中的不舍和悲伤,低声道,“小洛,我打算出国一段时间,可能近几年都不会回来了。总经理的位置我会交给职业经理人,之前姑姑给我的那部分股份我也会还给四叔,以后他还是沈氏的董事长。”
翟思洛沉默了几秒,才道,“你这些打算跟卓礼说了吗?”
沈维希苦笑了声,“我来之前已经跟四叔说过了。不过他对沈氏董事长的位置根本不屑一顾,让我不要把沈家的烂摊子交给他,他也不想管。”
“我现在才知道,我当初那些所谓的夺权计划有多么的可笑,四叔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他在乎的……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他比不过沈卓礼的地方就在这儿,自始至终沈卓礼都洁身自好,心里只有翟思洛一个人。这份专注和深情,他望尘莫及。他之前竟然还妄想靠卖惨来博取翟思洛的同情,期望他能回心转意,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在翟思洛心里,恐怕他连沈卓礼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四叔他本来就是很好的人。”提起沈卓礼,翟思洛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沈维希知道他在这儿呆太久,肯定会惹得翟思洛不高兴,然而他心底还是有一丝不甘,促使着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小洛,如果我跟你结婚的那天,我没有逃婚去见叶织,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他看着翟思洛的眼神焦急而迫切,隐隐带着希冀,像沙漠之中跋涉许久的旅人等着最后一捧甘泉。
翟思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缓缓摇头。
“不会,这辈子我跟你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从他重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只要跟沈维希的人生纠缠在一起,他悲惨的下场注定不会改变,他绝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但这些,沈维希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沈维希听到他的回答,眼底最后的一丝希冀也消失了。他连着说了两个好,眼眶泛红,佝偻着肩背,慢慢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没多久,沈卓礼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