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浪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
五六岁的时候,薛浪就梅子过敏过一次,差点没救过来。
后来好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沾过梅子。
按说薛家父母应该要注意过敏的事情,不准婚宴上出现梅子酒才对,偏偏于容疏忽了,甚至为了讨好那些喜爱喝梅子酒的年纪较大的宾客们,摆出来的梅子酒更多,以至于薛浪误喝,才出了事。
“薛浪哥哥,你醒啦?”
哭成个泪人似的林筝筝一见到薛浪睁开眼,马上就抓着他的手抽泣,“我担心死了!呜呜呜……”
薛浪眼眸转了转,视线定格在林筝筝脸上,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轻声道:“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林筝筝哭得更娇怜,“真的吗?薛浪哥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筝筝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她要是继续哭,所有人都会担心,薛浪甚至薛家那帮子把她当成宝贝的心思,不得已哄道:“筝筝,我没事,我会好的,别哭了。”
“真的吗?”
“是,我没事。”
林筝筝这才吸了吸鼻子,没有继续掉眼泪,但她握着薛浪的手,怎么也不想放开,就这么坐在他的身边。
实际上,薛浪并不习惯和林筝筝独处,就算举行了婚礼,两人已经是夫妻,他对她没有什么感情,这样独处,反而让人疲惫。
“你喊医生过来吧。”薛浪又说,病房多一个人,会比独处好些。
“刚才我已经按了呼叫铃,医生早上来看过一次,说你只要休息就好,像你这个情况,再过两三天就会好。对了,你是不是饿了,我每天都让人做新鲜的食材过来,今天的份佣人就快送来了,你再等等。”林筝筝说道,她不比薛浪的疲惫心态,反而十分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带着乞求继续说道:“薛浪哥哥,你要早点好起来,我们的新房都布置好了,一个人住着好孤单。还有我们蜜月旅行,你想去哪里?我们该准备准备了。”
话间无一不提醒着两人已经结婚的事实,薛浪心里沉重不已,淡淡点了个头,然后任她兴致勃勃的讲述蜜月地点。
薛浪对林筝筝有愧疚,虽说他对林筝筝没有爱情,但是正因为没有爱情,才有所愧疚。可这愧疚之外,确又是让他复杂的无奈,倘若林筝筝没有喜欢他,不提出要跟他结婚,薛家也不会逼着他离婚再娶。就是这种复杂的无奈,让他对林筝筝,最多只有像对待妹妹一样的感情。
相处之中,唯一他能做的,就是听着林筝筝诉说,顺从的成为薛家要他成为的那种人。
过了一会,薛父过来了。
薛父一过来,不耐的瞥了瞥薛浪还起着红色过敏疹子的身体,一丝关怀都没有。只是对着林筝筝,语气慈祥:“筝筝啊,你出去一下,我和薛浪有话说。”
“嗯嗯,好的。”
林筝筝乖巧站起来,依依不舍的再三回头看薛浪才关上病房门出去。
一待病房没了林筝筝,薛父拉下脸冷冷质问:“薛浪,你好大的胆子,故意让自己过敏是吗?”
问薛浪和父亲薛岭的关系怎么样,那就是糟糕。
薛岭只
认同大儿子薛礼的存在,高贵的血统,必须也是和身份高贵血统结合,这样的血脉,才配得上成为薛家的继承人。
可当年要不是大老婆生了第一个孩子之后没法再生孩子,他也不至于允许情妇于容怀孩子,生出这个二儿子。
有了这个二儿子,他依然不喜,二儿子还不如于容后来再生的小女儿顺心,至少小女儿会讨好他。偏偏薛浪不亲近他,总是不温不热的态度令人感到厌恶。
在薛岭的眼里,就跟学不乖的狗一样。
薛浪对薛父的质问很平静回应:“没有,只是误喝。”
他确实是误喝,当时他心绪不定,如同机器人一样附和宾客,喝得什么酒,没有精力在意。
“你以为我会相信?我看你是为了不跟筝筝,故意搞出来的风波!”薛岭气势汹汹,轻蔑:“别忘了你怎么答应我,要想那个女人活命,最好乖乖和筝筝做对恩爱夫妻!”
于容一直以为薛家没人知道薛浪私自跟舒苏苏结婚的事情,实际上还有薛岭的咄咄逼人,薛浪不想将事情闹得过分难堪,才终于屈服。
而薛岭提到舒苏苏,话里间威胁,也让薛浪眼中多了凌厉,一字一句警告:“我们约定过,不准动她。”
病房外,林筝筝听着里面的对话,眼睛还有刚刚哭过的红晕,攥着拳头克制,抱在下面的牙齿儿咬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