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波光粼粼,湖水清澈,倒映着木船和船夫的身影,笔直的竹竿有规律的在湖中滑动,激起一波又一波涟漪绽开,湖上还飘着几朵粉嫩的花瓣,不知是被谁给洒进来了。“嘶,怎么这么晃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何妈妈迷迷糊糊被晃醒,自己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有了一座小金山,还没去钱庄存完呢!何妈妈眼神迷离,她眯着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在船上。“怎么会在船上?”
何妈妈坐起来,但是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她脑子瞬间清醒,猛然想起一切。她应该是带着姜倚宁和她婢女良鸠来西洲城和五皇子私奔的,但是却被那小娘皮暗算泼了一壶开水晕过去了。现在醒来手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哀嚎起来,她举起手小心翼翼的吹着。这个恶毒的贱蹄子,居然算计她跑了。何妈妈四处看了看,她们现在应该是在去西洲城的路上?而小翠就躺在不远处,人事不知。“小翠,小翠,醒醒。”
多次叫唤小翠都没有醒,何妈妈抬起没烫伤的手狠狠打了小翠一巴掌。她们现在耽误不得,必须马上回去。小翠眉头一皱,幽幽醒来,脸上的疼痛十分清晰。“何妈妈。”
小翠摸着自己的脸,委屈的看着何妈妈。“你怎么也晕了。”
何妈妈看着小翠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何妈妈你晕过去之后,我上去看你,结果被二小姐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二小姐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小翠心有余悸。何妈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回去认罪罢,求雪茶小姐网开一面。“那!在那!”
一个细而尖的声音响起,这里泛着好几条船,但是何妈妈总觉得背后一凉,认为这声音就是冲她们来的。何妈妈朝声音的源头看去,看到了一艘正在接近的小船,为首的是和她约好到了时辰来湖上拿良鸠的青楼的龟公和一些小厮。两艘船很快挨近,龟公带着人上船了。“何妈妈,你这真是让人好找啊,说好了上午拿人,你硬是让我找了你许久,要不是你没有急着离开,我还以为你打算收了定金跑人呢。”
龟公邪气一笑,露出一股子俗气。“怎么会。只是出了点意外,那人现如今不在这里。”
龟公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何妈妈,感情你是把我们几个都当傻子是吧,去,把那小娘们给我带过来。”
龟公指着何妈妈身后的小翠,下令道。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冲过去,将小翠架起来,带到龟公的面前。“不是我,放开,放开我!”
小翠虽称不上好看,但生在清秀,因为颠簸头发凌乱,被何妈妈打的那一巴掌红还挂在脸上,现在眼泪婆娑,平白无故的填了几抹姿色。龟公摸了一下小翠的脸蛋,“给我带走。”
何妈妈赶忙上前,“龟公,真的不是她,我下次,下次一定将那姿色更好的带给你。”
小翠看着何妈妈哭:“何妈妈,救救我,我不想去当妓子。”
“龟公,小翠她是我家小姐的婢女,真的不是我要拿来——”龟公将何妈妈甩开,扔下一个布袋子,“这是剩下的钱,我管你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休想让我白跑一趟,我说是她就是她,走人。”
何妈妈冲上去想要拉住小翠,被大汉打了一掌,正好打在何妈妈被烫的地方。起了泡的皮哪里挨得住这一下,何妈妈大叫,握住手不停的颤抖。龟公看过去,见那瘆人红肿的手,不免有些反胃,平日里见多了青楼里女子的芊芊玉手,和何妈妈现在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龟公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催促着快走。“不,你们不能……”龟公推开忍痛扑上来的何妈妈,她往后摔在围栏上,硌的腰生疼。奈何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哪有办法从五大三粗的大汉手中将人救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翠被龟公带走。“何妈妈,救我……”耳边是小翠恐惧到极点的惨叫,越来越远。眼见人救不下来了,何妈妈跌坐在地,疏忽想起龟公丢下的布袋子,急忙拿起来揣怀里张望四周,见没人,拆开数了一下袋子里的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暗自庆幸,何妈妈起身收拾财物,却发现所有值钱的物件统统不见,到底是姜倚宁拿走了,还是船牙子趁乱顺走了?但眼下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可何妈妈在姜府嚣张惯了的:“是不是你们拿走我东西的。”
船牙子冷冷的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是没钱了,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放屁。”
话已至此,何妈妈一下就明白了,看来是姜倚宁和那良鸠将她们身上的财物都拿走了。气的牙痒痒,有句话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她现在这样。船牙子将何妈妈手中的布袋子一把抢过。“你!”
何妈妈伸手要去抢,但是船牙子扭身躲过,一把将何妈妈推开。本就干惯粗活的人,力气岂是大宅子里只伺候小姐的何妈妈能比的。何妈妈再次被掀翻在地,船身晃动,吓得何妈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忙扶住栏杆,不敢乱动。“还给我,你怎么还抢人钱呢。”
船牙子好似第一次听到这等好笑的言论。“这点银子哪够我们这些人大老远搭你们这么久,起码要二十五两,你这也就十两,要么你把银子交齐,我送你安全到西洲城,要么现在就下去。”
何妈妈瞪了一眼船牙子,但是自己不会水,小命都在船牙子身上。她想,自己可以赖在船上不走,看他有什么办法。船牙子看出了她的心思,“你若强赖不走,休怪我把你也卖了去那风月所,或者强留着以后给我等浆洗衣物做饭暖床。”
何妈妈正是风韵的年纪,又在大宅子里养着,自然不是粗野村妇可比。船牙子的目光太过放肆,何妈妈终究是怕了。“好说,好说,那就靠岸放我下去吧,麻烦你了。”
何妈妈连忙赔上笑脸,生怕这人真的将她扣在这里,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下船之后何妈妈对着船只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真是小人。”
后面的日子,才是更难的,何妈妈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没有钱,不知道该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