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红绡还呆呆的坐在地上,闻声以为是服侍自己的丫鬟,遂敛了情绪:“进。”
姜倚宁推门,轻手轻脚的走到红绡面前。视线里突然闯进一双绣鞋,红绡抬头,女子容貌甚美,宛如雕刻,垂眸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如同珍贵的黑曜石般。气度不凡,定不是一类人。“你是何人?”
红绡站起来,与姜倚宁平视。姜倚宁这才看清红绡的全貌,心里不由的赞美。“贸然打扰,红绡姑娘,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姜倚宁开门见山,现在没有时间能够让她兜兜转转。红绡眼里陡然升起警惕,“此话怎讲?”
“南修仪,你恨他,我可以帮你。”
姜倚宁死马当活马医,抛出诱饵。红绡回绝姜倚宁,她一步都不能下错。“抱歉,奴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小姐请回吧,奴今日不接客了。”
红绡走到茶几旁,收拾刚才被捏碎的茶盏,不小心触碰尖锐处,疼的缩手,茶盏掉落发出声响。姜倚宁知道她这般鲁莽的举动回让人更加警惕,但自己没办法时常来花楼说服红绡,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解决。姜倚宁理好思绪,“你想忍耐多久?你的计划单凭你一人能行?你可想过自己的举动不过是以卵击石。”
红绡收拾茶盏的手一顿,“古书上,也曾写过,蜉蝣撼大树。”
姜倚宁轻声道:“红绡,诸事难料。”
红绡看着姜倚宁,想从姜倚宁脸上找出一些不自然,然而毫无收获。红绡将自己的刺收起来,好笑的打趣着,“奴与小姐第一次见面,小姐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姜倚宁知道,她已经动摇了,想让自己摆明身份。“南修仪的为人,所作所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平淡的叙述,寒冷刺骨。世上任何事都可伪装,唯有恨,是伪装不出来的,红绡能从姜倚宁身上感受得到,姜倚宁对南修仪的恨与厌恶。红绡不免有些动心,但也未完全交付。“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南修仪的目的从中做些手脚,我帮你脱离南修仪身边,并且让南修仪尘归尘。”
姜倚宁正色道。红绡踌躇了半响,试着赌了一把,“我答应你,名字。”
红绡的自称变了,姜倚宁呼了一口气,“姜宁。”
“我想知道,刚才南修仪同你说了什么?”
“打听现下令人眼红的权贵。”
同姜倚宁没有给真名一样,红绡也没有傻到直接将原话告诉姜倚宁。不过,这句话也半径八两了。眼红的权贵?谢家?以她对南修仪的了解,他可没有这么大费心思去对付过一个权贵。“我知道了,多谢。”
姜倚宁离开是目里意味深长,“你不会后悔的。”
这是姜倚宁给红绡的保证。红绡坐在榻上苦笑,但愿如此吧。南修仪回到府中,越想觉得越不能等待下去,既然姜雪茶知道谢家军械丢失的事情,势必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知道。万一谢屿崇自己知道,并且在找解决办法呢?南修仪急急忙忙写奏折,里面的内容大致是指希望皇上彻查所有地方的军械,万一有人监守自盗诸如此类的话,还特地举例地方若丢失十五万军械的严重性。而监守自盗,最大嫌疑的是拥有一半兵权需要数额军械的谢家。谢家书房。“少爷。”
飞鸾将一本奏折递上,竟是与南修仪交予侍卫的那本一模一样。谢屿崇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南修仪,就是等他的以为的先下手为强。递奏折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放在他南修仪身上,便诡异的很,南修仪每日准时上交奏折,试图在皇帝那留下好印象,无一例外。南修仪今日却如此行事小心,必有猫腻。这便有了奏折的掉包,现在侍卫递交的奏折,是本呈奏琐碎之事的。谢屿崇将奏折看完,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南修仪是如何得知谢家丢失十五万军械的事情?上一世的南修仪可没在这么早就知道这件事。想着想着,谢屿崇抬眉,“飞鸾让人盯紧了南修仪,如若又发现了南修仪去了花楼,便让大伙都见见皇子的模样。”
飞鸾忍不住笑了笑,“是。”
接着他又嘲笑道:“这五皇子真是精明能干,反被利用。”
谢屿崇敲打的手指停下动作,冷眼瞪了一眼飞鸾,“你可知有句话叫祸从口出。”
飞鸾心下一惊,低下头,“飞鸾明白。”
叫你多嘴,飞鸾心中后悔极了。谢屿崇摆了摆手,示意飞鸾抬起头来,他将奏折合上,“这有何用,拦得住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呢?他南修仪想写便写,根本拦不住。”
闻言,飞鸾的脸立马垮下来,埋怨的眼神看向谢屿崇手下的奏折,仿佛上面有南修仪的脸一般。“那我们岂不是白干了。”
谢屿崇不置可否。心里想着到时给南修仪罗列点小罪名,让他被关几天安分安分。“少爷,姜小姐也去了花楼。”
“嗯。”
飞鸾有些奇怪,就这?“她去花楼作甚?”
谢屿崇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其他的书。飞鸾如实答道:“找了个小倌。”
飞鸾总感觉自己家少爷的反应不对有好像对,说不上来的怪异。谢屿崇暗忖,姜倚宁,你这般作为……还想重蹈覆辙吗?门外传来敲门声。得到应允门外人将信封交给谢屿崇后退下。信中传来凉州那边进展,去年九月司管长枪批的兖洲城铜川兵造局已裁撤负责铸造长枪的那几位工匠,如今与铸造长枪相关的工匠已经找到一位,正在想办法暗中联系带回来京城保护住。如此最好。不过,上次韦洲遇袭后紧跟着掌管军械造册的管事就暴毙,莫不是泄露了风声。“工匠找到了,飞鸾,你让人一定要照看好工匠,同时你去找掌管账册的掌事的家人,看看能不能获得其他的线索。”
“是。”
飞鸾很快退下。